最近只听说他日日上山,原以为上山找野菜,没想到人家上山发财去了。
不是,山上有啥?没见他带大猎物下山来着?
周老头浑浊的老眸晦暗不明,老四盖房子?他怎么能盖房子?银子若是给老大念书岂不是能念好几年。
青砖瓦房不便宜,他手里必定有银子,几十两肯定有。
想到银子,老眼亮的惊人,“老二,快,叫老四回家,赶紧叫他回家!”
银子不能乱花,盖什么破房子,老周家只有团结将来才能出一个当官的。老大做官后一定会记得他的好,一定会帮衬他。
与其在村里盖房子,不如将来一起去县城,去府城住大宅子。
今日赚钱的法子他必须要过来,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老周家还轮不到他做主!
老爷子兴奋了,累了半天的老腰都不疼了。
兔崽子真赚到钱了?
“快点去叫他过来!”
“爹,到底叫他来地头还是回家?”
“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还下什么地,干死干活也供不起老大,赚不到他的束脩。
老四算是争气一回,解了家里燃眉之急。
旁边的妇人利索的收拾农具,准备回家,老周家破天荒头一回太阳没下山便收工。
老王氏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老头子,这事不能真吧?老四有多穷全村都知道,他哪来的银子盖房子?”
“说不准,我觉得是真的,你别忘了他还清了欠债,上次我们去他家,腰杆子可是挺的笔直,哪还有半点以前倒霉样。”
人有底气才能挺直腰杆子。
他的底气便是银子。
“所以他真的发财了?”
“保不准,不过就算发财又如何,老子是他爹,只要我要他必须得给,只要我想命都是我的。”
老婆子附和点头,命是他们给的,他就该孝顺他们一辈子。
只不过她还是不太相信儿子能发财,破落户就是破落户,怎么可能翻身。
若他都能翻身,老大岂不是能当状元?
“老头子,我有预感,这次咱们家老大考试能成。”
这话说到了老爷子心坎上,“哦?你咋来的感觉,说来听听。”
后面跟着的人竖起耳朵,他们也想知道大哥这次到底能不能成。
“连破落户都能赚钱,说明我们老周家要起来了,我们家起来靠谁?还不得靠老大,他是咱们家子里最聪明能干的,你说我们家是不是要起来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老婆子说的很有道理。
老头子笑意加深,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难怪今天一大早,院子里就飞来一只喜鹊,原来是有大喜事啊!”
周老三想起那只喜鹊在老爹头上拉个泡屎后直接飞走,半点不带犹豫,这是走好运?
爹魔怔了吧?
要他说大哥说不定这次啥都没捞着,否则今早上喜鹊就在他们家叫几声了。
老俩口心情好到不行,一路上说笑个不停,路上村人看见都觉得纳闷,咋?改了性子?小儿子盖新房乐呵成这样?
“四弟,爹娘叫你回家一趟。”
“没空。”
就他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他去了还不得关门打“狗”,全家围攻他一个?
“咋?有钱连爹都不认了?还叫不动你了?”
“说了没空你耳朵聋?我忙你眼瞎?”
“回趟家能占你多少时间,赶紧跟我走。”周老二不耐烦,上手直接抓。
呵,欺负他习惯了是吧?前两年过的像孙子,真以为他是孙子?
抓起拉自己的手,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周老二懵逼,“你打我?”
“不,我自保,你先动的手。二哥,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以前的周虎你该记得,从来不会忍气吞声,更没人敢欺负。”
“我是你二哥!”
“如果不是,现在你的手已经断了。”
周力瞳孔地震,他好像看见年轻时候的混子又回来了。
“四弟你……”
“走吧,回去跟爹娘说,想要银子没有,甭惦记我兜里的三瓜俩枣,惦记不到。至于我咋赚钱的,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周老二身形僵硬,他竟然知道他们来为了什么。
“老四,我们是一家子,你就算再出息又能怎样?无人帮衬你能干多大?我们兄弟一起,拧成一股绳才能干大事,你说是不?
我知道之前有些事你心里不爽,过去的已经过去别再计较,重要的是以后。”
没错,重要的是以后,以后他的日子人人羡慕。
尤其他们,肯定羡慕的想死一死。
周虎用力推搡几下,周力被他推的踉跄着往后退,“你们想啥我门清,门没有,耗子洞都没,好狗不挡道,赶紧滚。”
“周虎!”
院门紧闭,无视外头人的怒吼。
“开门,周虎你个狗东西给老子开门!”
周力羞恼,他不能接受被自己看不上的亲弟弟拒之门外,不能接受他对自己半点不尊敬。
之前吕氏病着的时候,他可是跟哈巴狗一样,求他们施舍一点银子,哪怕一文钱。现在有钱便翻脸不认人,狗东西!
不管外头怎么叫嚣,周虎都当听不见,他忙的很,明日去趟镇子买个人,一会抽空去趟山里把花盆砸了丢了。
山里的银子也得全部挖出来,如今他有更好的存钱地方,自然还是放自己兜里最好。
周力悻悻走了,只因为太多人对他指指点点。
今日糗大了,全拜老四所赐。
晚饭后。
“爹去一趟山里,你们乖乖在家。”
“这时候爹咋还去山里?天都快黑了。”
“给咱家小猪割点猪草,明日你们就不用上山,去地里干活就成。明日爹要去一趟镇上。我很快回来,你们先洗漱。”
他们懂,爹要去买人,好像还有订货,盖房子需要很多很多东西。
“爹,老四不肯回来,说我们甭想得他一文钱,老鼠洞都没。”
什么!
周老头不敢置信,“他真这么说?你没说我叫的?”
“说了,他说分家了,以后和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他吃肉我们连肉汤都甭想喝。”
“孽畜!”
老头子气的胡子飞起,他竟然敢不来家?
他不肯来他去便是。
“我们找他去!”
他还不信自己治不了亲生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