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像这样，”
乔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他捏着魔杖，杖尖在科林那张宝贝照片上比划着：“这个咒语并不死板，你还可以通过魔咒的引导，设定一个简单的行为逻辑。”
如今已经是九月下旬，霍格沃茨的天气渐渐转凉。在乔纳房间那间客厅里也已经点上了壁炉，发出噼啪的轻响声。
科林·克里维和卢娜·洛夫古德隔着一张小圆桌坐在他对面，桌子上还放了些茶水和来自霍格莫德商店的零食。
而乔纳的面前则放着科林拍下的那张哈利与洛哈特的合照。最初那张模糊的的底片已经被科林处理完善，得到了真正会动的魔法照片来。现在照片里的哈利和洛哈特已经能够眨眼、挥手，或是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了。
“比如，通过照片里洛哈特教授和波特先生的神态，我们可以把它调整成这样……”
他用魔杖点了点那张照片，让原本只会有限活动画面顿时变了——照片中的哈利一脸嫌弃的闪身躲到了照片的边框外面，不肯让自己出现在画面里，而洛哈特则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把他往回拽，试图将他拖回来并更用力地搂住……
一旁的卢娜忍不住笑了出来，科林则看的两眼放光。
“还能这样！”
他惊叹道：“简直就像在拍电影一样……那我能让他们做更多的动作，甚至跟照片外面的人说话吗？”
“更多的动作倒是可以，也可以设置几句固定的台词，但想要和人对话就是魔法画像的范畴了……”
自从上次从斯内普那里得到材料，并开始着手制作迪佩特先生的肖像之后，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段时日。
这段时间里，乔纳的生活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规律。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工作室里，埋头于两项艰巨的工作：一是极其耗费心神地调制记忆涂料；二是在不动用记忆涂料的前提下，处理迪佩特校长画像那些相对基础、但同样繁琐的工序。
两件事的进展都很缓慢。记忆涂料可是尼可勒梅、霍尔拜因和邓布利多那样的大师联手研发出来的，而且目的还只是“能用就行”，丝毫没有考虑成本问题，更没有考虑简化制作难度。因此为了不浪费那些珍贵的材料，乔纳不得不以最谨慎的态度优化自己的步骤——这还是他也参与过研究过程，有一些积累的经验和对思路的理解的前提下
而填充一幅记忆量多达三个半世纪、完整程度几乎不输真人的画像，则跟他一开始预估的一样，更是一项极为艰难且浩大的工程，尤其是在记忆涂料制备缓慢，难以高效率的应用冥想盆中那些记忆的情况下。
他本来是希望尽量不去麻烦原本就够忙碌的霍格沃茨教授们的，有问题也尽可能的自己去图书馆查。但很多时候非禁书区的资料用处有限，禁书区他又没法自由进入，于是不得不去找其他的教授们请教问题或者询问相关的参考书籍。甚至他遇到的很多问题对教授们来说也颇具挑战性和研究价值，好几次都从“请教”变成了平等的“学术讨论”……
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以及虽然每次都板着脸，但总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斯内普教授，都是他拜访的常客。偶尔为了解决一些关于稀有草药或者神奇生物材料的处理技巧，他也会去温室找斯普劳特教授，或者再去拜访凯特尔伯恩……
借此，他也终于有机会向弗立维等提供了冥想盆中记忆的教授们好好道谢，并为上次自己准备不足的缘故道了歉。但那些教授们似乎没把这当回事，甚至弗立维还疑惑过乔纳为什么要就这种事情道歉。
这让乔纳也宽慰了些许，至少自己的失误没有让他们感到不适。
逐渐的，教授们也都认可了这位年轻肖像师的学术水平。但乔纳自己却总感觉自己像个正在为了某个高难度的课题而到处奔波的高年级学生。不过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点享受。
而在偶尔放下工作、从工作室里走出来透气的时段里，卢娜和科林就成了他最固定的访客。
卢娜通常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分享一些她最近的生活和一些有趣的发现，科林则是雷打不动地来请教魔法照片相关的问题，从显影、构图，甚至用魔法改造自己的麻瓜相机（乔纳及时的提醒了他那是违法的）……
尽管也涉及自己的职业，但由于太过简单基础，乔纳并没有所谓“加班”的感觉，反而觉得甚至比自己休息还要放松些。
听说麻瓜世界里不少大学生会专门收集小学的习题来做，甚至专门找小学生比做题的速度。虽然他没有欺负人或者炫耀的想法，但至少原理是相通的。
而且由于乔纳的空闲时间很有限且固定，科林和卢娜来的时间经常会碰在一起。一来二去下，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倒是也聊成了朋友。
他们也知道乔纳的工作压力很大，还询问过他要不要减少来打扰他的频率，但乔纳却倒是很乐意接待他们。毕竟，过去十几年跟着导师学习的日子里全都是画布和颜料，以及接待委托人，他还几乎没有过这样单纯且轻松的社交体验。
“……说起来，洛哈特教授昨天在课上，难得提到了一个具体的咒语。”卢娜看着照片里的洛哈特，忽然想起了什么。
“名字好像叫缴械咒，”
她继续说道：“但他还是没教我们该怎么用，只是说这是个很高雅的决斗咒语，然后就开始讲他自己是怎么用这个咒语打败某个女鬼的了，甚至连具体该怎么念咒都没讲……”
“缴械咒？他昨天也给我们格兰芬多上课来着，但他可没提过这个。”科林挠了挠头。
“他大概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吧。”
卢娜晃了晃脑袋，淡淡地说道。
“哦，缴械咒。”
乔纳听到这个名字后笑了笑说道：“那是个很古典的礼节性咒语。因为咒语念起来又长又特别拗口，所以在真正的战斗里基本没什么用。它通常只在那种很正式的巫师决斗中，由占尽优势的一方作为终结比赛的手段使出，为对手保留体面，也算是一种宣告胜利的方式。”
——霍尔拜因对乔纳在搏斗技术方面的要求其实相当严格，而且还不仅限于面对神奇生物，也经常带着他对练与巫师的对抗方式。缴械咒也是他们在对练时常用的咒语。但霍尔拜因曾经告诫过他别在真正战斗的时候用这招，按照他的原话就是，“肖像师如果要战斗的话，是不会有客客气气的决斗礼仪的”。
乔纳也疑惑过为什么肖像师为什么还要负责和巫师战斗，但一想到霍尔拜因曾经只身在战火纷飞的欧洲大陆游荡了近二十年，也就释然了。
“不过这方面最好别完全听洛哈特教授的，他面对的那个女鬼可能还拿了些刀子之类的武器，只是没跟你们仔细说。这招对神奇生物可不好使……”
他按照霍尔拜因的教导提醒了几句，又顺着这个话题和他们聊了不少关于黑魔法防御术和决斗的事情。而科林和卢娜也表现的相当感兴趣——这两个可怜的一年级新生，从开学到现在还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黑魔法防御术呢。
“……感觉又上了堂黑魔法防御课，”
科林赞叹：“而且是正经的那种……比洛哈特一整个星期教的东西都有用多了。真搞不懂，为什么都到现在了还有那么多人崇拜他……”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确实帅。”
卢娜歪了歪头，透过她那副奇特的眼镜看了看照片里洛哈特的脸，认真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