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包划破夜空,带着嗤嗤燃烧的火星,精准地砸在了主厅的门楣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轰!!!”
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猛然炸开!
火光冲天而起,剧烈的冲击波将主厅华丽的木门炸得粉碎,窗户纸瞬间化作飞灰,连屋顶的瓦片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木屑粉尘弥漫开来,周围的家丁被气浪掀翻在地,耳鸣不止,离得稍近一点的几人,更是被布包中跟着火药一同包裹着,此刻在爆炸的作用下四散纷飞的碎铁片给直接带走,远处的人群更是被这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
“妖……妖法!”
“天雷!是天罚啊!”
混乱中,惊呼声、哭喊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王家倚为屏障的人心,在这宛若天罚的巨响面前,彻底崩溃了。
吕布也被这巨响震得气血翻涌,他回头看了一眼硝烟弥漫的主厅,又看向身旁虽然脸色苍白却眼神灼灼的陈皓,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一丝敬畏。
“走!”陈皓从匕首的鞘里拉出了利刃,面若寒霜的向着王家的主厅内走去。
两人如同两道利箭,穿过混乱的人群和弥漫的硝烟,冲入了已然一片狼藉的主厅,一路之上无人敢拦。
厅内,杯盘狼藉,桌椅翻倒,王老爷和他那几个正在饮宴的儿子、管事们,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被飞溅的木屑所伤,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更多的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罚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当陈皓和吕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王老爷如同见了鬼魅,指着陈皓,浑身抖得像筛糠:“你……你是人是鬼?!”
陈皓手持利刃一步步走上前,目标明确,王老爷肥胖的身躯,像是一条蛆一般蠕动着后退。
“跑什么跑,你不是想要我的秘法吗?现在我亲自送来了。”陈皓咧嘴笑道,在明灭不定的烛光的照耀下,此刻的陈皓仿佛从地狱前来索命的恶鬼。
“好…好汉…陈…陈家大郎!饶命!饶命啊!”王老爷的声音尖利而扭曲,充满了哀求,“是…是老夫猪油蒙了心,是老夫不对!田地…田地还你!不!我把我王家的田产分你一半!不!全都给你!只求你饶我这条老命!”
他涕泪横流,试图去抓陈皓的裤脚,全然不顾往日的体面。
陈皓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憎恨,只有一种看待将死之物的漠然。“王老爷,当你强占我田地、诬我为盗、欲置我于死地时,可曾想过饶我一命?这世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求饶?太迟了。”
话音未落,陈皓手臂猛地挥出!
短刀带着一道凄冷的弧光,精准无比地劈入了王老爷的脖颈!
“呃……”王老爷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双眼瞬间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肥胖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轰然倒地,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迅速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陈皓面无表情地拔出短刀,任由鲜血溅在自己脸上和衣襟上,他甚至没有去擦,只是感受着那黏腻温热触感,仿佛在确认某种界限的跨越。
胃里微微有些不适,但立刻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压下。这不是呕吐的时候。
厅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那些王家的子弟和管事们,看着家主顷刻殒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直接晕了过去,剩下的也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
吕布持刀守在门口,冷冷地扫视着外面不敢靠近的家丁们,同时眼角余光也瞥见了陈皓干脆利落的动作,心中那份震惊和忌惮又加深了一分。
此子,绝非寻常农户!下手之果决,远超他的预料。
陈皓提着滴血的短斧,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王家亲眷——几个衣衫华贵但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年轻男子、几名女眷,还有两个被奶妈死死护在怀里、正吓得哇哇大哭的幼童。
他的眼神在那两个孩童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瞬,随即移开,看向吕布,语气冷静得不像刚刚杀了人:“恩公,麻烦你看住门口,这里,交给我。”
吕布眉头微挑,有些意外,“你确定?斩草需除根!”
陈皓嘴角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既然动了手,自然要做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我懂。”他顿了顿,补充道,“何况,他们见过你我的面容,听过我们的声音。任何一点泄露,后患无穷。”
此言一出,吕布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他原本还担心陈皓有妇人之仁,会留下祸患,如今看来,此子心思缜密,杀伐果断,正是乱世中能成事之人!
“好!”吕布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将手中长刀握得更紧,彻底封死了大门。
陈皓不再犹豫,提着短刀,如同索命的阎罗,走向那些瘫软在地的王家直系男丁。
他没有咆哮,没有怒骂,只有沉默而高效的杀戮。
短刀起落间,带起一蓬蓬血花。
惨叫声、哀求声短暂响起,又迅速湮灭。
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代,心软就是取死之道。王家在肤施城盘踞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今日若留下任何一个可能复仇的种子,未来等待他和吕布的,就是无尽的追杀和麻烦。
他既然选择了用最激烈的方式报复,就必须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包括道德的重负和良知的拷问。
但此刻,生存压倒了一切。
片刻之后,主厅内还能喘气的王家直系男丁和核心管事,已尽数伏诛,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
陈皓站在血泊中央,微微喘息着,短刀上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他环视一圈,确认再无威胁,这才将目光投向厅内那些散落的箱柜和可能存放财物的地方。
“恩公,外面情况如何?”陈皓扬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