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世家千年美梦,从东汉末年开始 第35章 剿匪?

作者:半度透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0 21: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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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淡淡吩咐身旁的近侍,“仔细查查,这个袁哲,究竟是何等人物?还有,这些传闻,究竟是从何而起?是有人刻意吹捧,还是……确有其事?”

他特意在确有其事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不信与审视。

近侍躬身领命而去。

袁术重新靠回锦榻,眼神却变得幽深难测。他端起一杯醇酒,轻轻摇晃,自言自语般低喃,声音虽轻,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若真是天才,倒要看看是何等成色,能否为我所用……若是虚有其表,借我袁氏之名招摇撞骗,哼……”

……

汝阳袁术的过问,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新蔡县。

尽管袁术派来的人尚未抵达,但那无形的压力已让袁府如临大敌。

袁申深知,这位本家嫡系的公子哥儿心眼不大,好奇心重,若处理不当,这天才之名非但不是阶梯,反成催命符。

而此刻,县衙里,还有一个人正在虎视眈眈。

袁申明白,此刻已经不能再等,必须尽快拔除这根钉子!

袁家行事,狠辣而高效。

不过数日,新蔡城外便莫名出现了一股流匪,人数不多,却极其狡猾凶悍,专挑与袁家关联不大的小商队下手,闹得人心惶惶。

郡县兵丁几次清剿,皆被其借助地形遁走。

这匪患来得蹊跷,时机更是巧妙,幕后黑手不言自明。

几乎与此同时,袁府的请柬便送到了县衙。

措辞恭敬,言及城外匪患猖獗,危及乡里,特邀县长过府一叙,共商剿匪安民之大计。

张梁看着请帖,皱眉道:“陈先生,这恐怕是鸿门宴啊,袁家定然已在府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您自投罗网!”

陈皓把玩着那张做工精美的请柬,脸上却不见半分惧色,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剿匪?好啊。我这县长,保境安民,分内之事,这宴,得去。”

宴席设在水阁之中,四周池水环绕,仅有曲桥相通,环境清雅,却也是绝佳的埋伏之地。

宾主落座,觥筹交错,表面一团和气。

家主袁申坐于主位,举杯向陈皓示意,笑容温润如常:“王县长年少有为,履新以来,我县中气象为之一新。

如今匪患骤起,还需仰仗县长虎威,保我新蔡一方平安啊。”言语间,仿佛之前账册冲突等诸多事端从未发生。

陈皓哈哈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袁公过奖!保境安民,是本官职责所在,只是这匪来得蹊跷,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倒是令人费解。”

他目光炯炯,直视袁申,“袁公在这新蔡县耳目众多,可知这伙强人,从何而来,又意欲何为?”

袁申面色不变,轻轻放下酒杯:“山林草莽,犹如韭苗,割而复生,谁又能尽知其来历?

或许是某些过路流寇,见我县富庶,起了歹心罢了,重要的是,需尽快将其剿灭,以安民心。”

“哦?流寇?”陈皓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地说,“可我听说,他们只抢了周边的穷鬼,对袁公的田庄倒是毫无犯,这伙流寇,倒是讲规矩,懂分寸得很呐!”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骤然一凝。侍立在袁申身后的几名护卫,手已不自觉按上了刀柄。水阁外的阴影里,似乎有寒光一闪而逝。

袁申干笑两声,化解着尴尬:“王县长说笑了。匪就是匪,何来规矩分寸可言?老夫今日请县长来,便是想与县长商议,这剿匪所需钱粮、民壮,我袁家愿鼎力支持,只求速战速决。”

“支持?好!”陈皓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有袁公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剿匪嘛,一要钱粮,二要人手,既然袁公如此深明大义,那就请袁家先出三万石粮,五十万钱,再出三百精壮家丁,由本官统一指挥调度!如何?”

袁申眼角微微抽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他强压怒气:“县长,数目如此巨大,恐怕……”

陈皓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如同在分享一个秘密,却又字字如刀:

“袁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我剿匪,我来了,你要我出兵,钱粮人手,自然得出,要不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水阁外漆黑的夜色,语气变得轻飘飘,却重若千钧:

“这匪,要是越剿越多,或者一不小心,流窜到汝阳那边,惊动了什么大人物派下来体察民情的使者……那场面,恐怕就不太好看了吧?”

袁申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看向陈皓。

而陈皓却是笑眯眯的一言不发。

一场宴席,瞬间攻守易形。

袁申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挤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

“王县长……思虑周详,此事……容老夫与族中再议,定给县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本官静候佳音!”陈皓大笑起身,拂袖而去,无人敢拦。

水阁内,袁申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粉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通知下去,计划……暂缓。”

回到县衙后堂,烛火下陈皓的脸上不见丝毫宴席归来的疲惫,反而目光灼灼,透着一种猎人发现新猎物的锐利。

“袁家想用匪患这盆脏水泼过来,逼我们钻进他们设好的口袋?”陈皓冷笑一声,“那我们就让这水,变得更浑,更烫手!”

他转向张梁,语气斩钉截铁:“张将军,让大家都出去吧!让他们到城外流民聚集的地方,到那些被袁家逼得活不下去的佃户中间去!就像我们在崤山周边做的那样。”

“告诉他们,袁家不仅要吸干他们的血,现在还要污蔑他们是匪,要借官府之手把他们赶尽杀绝!”

“告诉他们,新来的县长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但活路不是等来的,是争来的!”

“把他们聚集起来,不用多,先聚集三五百人,找个易守难攻的山头或者废弃的寨子立住脚。

袁家不是报上来一股数十人的流寇吗?那我们就给他变出一股几百人的义军来!”

张梁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了陈皓的意图:“先生的意思是,袁家造一个假的,我们就给他弄出一个半真半假的!让这匪患,假戏真做?”

“没错!”陈皓重重一拍桌案,“他袁家能养寇自重,我就能生寇破局!等我们这支义军拉起来,我倒要看看,袁申老儿还敢不敢再催我出兵剿匪?他是想让我去剿灭那几十个他自家扮的假匪,还是想去碰碰这几百号被他们逼反、如今同仇敌忾的真义军?”

当夜,新蔡的县城内部,十余名乞活军的讲师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了县衙,向着周边的流民聚居区赶去。

陈皓从崤山带来的这十二名乞活军讲师,皆是军中精心选拔之人。

他们不仅身手了得,口才也十分厉害,更难得的是都曾亲身经历过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苦楚,深知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流民心中所想、所惧、所盼。

他们悄然混入新蔡城外那些蜷缩在破庙、窝棚、山坳里的流民之中。

起初,他们只是沉默地听着流民们绝望的哀叹,对新蔡的豪门的咒骂,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时机成熟时,讲师中的一位中年汉子,面容黝黑,眼神却沉静有力,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于破败的山神庙里,对着几十双麻木的眼睛开了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乡亲们,还在等吗?等袁家老爷发善心,赏你们一口馊饭?还是等他们来救你们?看看你们身边饿死的娃,病死的爹娘!袁家的粮仓堆得发霉,我们的爹娘儿女饿死道旁!这世道,还有我们的活路吗?”

人群死寂,只有寒风呼啸。

另一个角落,一位看似瘦弱的讲师,则对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妇人老者,用更直白的话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

“我刚得到了消息,袁老爷们要弄死新来的县长,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他们就说咱们是匪!让县长来剿灭我们,要把咱们和县长一块儿剿了!横竖都是死,是像牲口一样默默饿死,被当作匪杀掉,还是攥紧拳头,从那些老爷手里,给自己、给娃抢出一条活路来?!”

“活路!”一个双眼赤红的汉子猛地站起来,嘶吼道,“我们要活路!”

绝望的柴薪,终于被点燃。

讲师们趁热打铁,将他们组织起来,目标明确——袁家在城外的庄园。

他们早就已经提前侦查过了地形,避开了袁家重兵把守的主庄园,选择了一处储粮颇多但护卫相对松懈的别庄。

行动在一个黎明前发动。

数百名被饥饿和愤怒驱使的流民,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那座庄园。

他们没有精良的武器,只有锄头、木棍、柴刀,以及比武器更可怕的、求生的意志。

庄园的护卫试图抵抗,但面对潮水般涌来、不顾生死的人群,他们的抵抗迅速被淹没。

粮仓被打开,金黄的粟米、麦粒呈现在流民眼前,引发了一阵近乎疯狂的欢呼和抢夺。

布匹、盐巴、甚至是些普通的铁器农具,都被一扫而空。

讲师们尽力维持着秩序,核心只有一条:“只取活命之物,不滥杀无辜,速战速决!”

得手之后,数百流民携带着大量的钱粮物资,在乞活军讲师的带领下,迅速撤离,很快便消失在晨曦未露的群山之中。

他们按照预定计划,占据了一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废弃山寨,树起了简陋的栅栏,派出了哨探。

一股真正的、拥有数百之众、并且与袁家有着血海深仇的武装力量,在新蔡城外扎下了根。

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流民,而是成了悬在袁家头顶的一把利剑。

消息传回新蔡县城,袁府内,袁申接到别庄被洗劫一空的急报时,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暴怒,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都是废物!几百泥腿子都挡不住!”

但很快,狂怒变成了惊疑不定。

“不对……这群流民,行动如此迅捷,目标如此明确,撤退有条不紊……这背后定然有人组织!”

“袁公,会不会是那王县长?”这时,袁申身边的幕僚提醒道。

“应该……不太可能,”袁申迟疑道,“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啊?自己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匪患,若是上官追究下来,他该怎么办?”

也就在这时,袁府的门子急匆匆的赶来传信。

“老爷,县长请您去县衙议事。”

与之一起而来的,还有县衙的公文,公文措辞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官方威严。

袁申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陈皓的反击,是摆在他面前的又一场鸿门宴,只是这次,设宴的主人换成了对方,地点选在了代表正统权力的县衙。

县衙二堂,气氛凝重。

此处不似大堂那般威严肃杀,却也自有一番官威。陈皓端坐主位,并未着官服,只是一身简便的青衫,却气场逼人。

袁申在下首坐了,面色沉静,但微微抿紧的嘴唇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张梁按刀立在陈皓身后,目光如电,扫视着袁申及其身后两名心腹护卫。

“袁公,”陈皓开门见山,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上面摊开着几份受害乡绅呈报上来的匪情文书,“城外匪患日益猖獗,劫掠庄户,荼毒乡里,百姓怨声载道。本官既为一县之长,剿匪责无旁贷。

今日请袁公来,便是要议个章程出来。”

袁申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忧色:“县长大人心系黎民,老夫佩服,只是这伙流寇来去如风,狡诈异常,不知县长有何妙策?”

“妙策谈不上。”陈皓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袁申,“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要剿匪,无非是三样:精兵、足饷、明谋。

精兵,本官手下还有些敢战之士,明谋,亦可徐徐图之;唯独这钱粮饷械……”他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地看着袁申,“袁公日前在府上曾言,愿鼎力支持。如今匪势如此浩大,非先前小股流寇可比,所需钱粮,恐怕也要再加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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