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狐皮？熊皮？鹿皮？”
朱由检眼睛一亮，这些都是在江南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若能大量、稳定供应，不仅可打击建奴的貂皮人参贸易，更能为内帑开辟一大财源。
“好！好！先生若能弄来，朕定让魏忠贤办得妥帖！”
“互利而已。”
姜睿微微颔首。
刘协那边只靠卖古董，也不是长久之计。
最好利用汉末闲置的生态资源换取真金白银，走可持续的涸泽而渔道路。
“具体细节，容我筹划。”
姜睿起身就要回去规划一番。
“还有一事，临走前，姜睿突然想到什么，特意叮嘱道，“东江总兵毛文龙”
这个未来被袁崇焕擅杀的东江总兵，让朱由检眉头一皱，“此人…虚报战功，跋扈难制…”
姜睿打断他，“毛文龙扎根皮岛，打仗或非顶尖，然其常遣精锐小队，深入虏境朝鲜，袭扰、刺探、更重要的……”
“其部时常深入建奴、朝鲜境内，采挖人参，猎取貂皮！此乃挖建奴墙角、断其财源之举！东江镇在，则建奴后方永无宁日，财源必受掣肘！”
朱由检浑身一震。
他想起史料中毛文龙被杀后，其部下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悍将携精兵火器叛投后金，成为攻明急先锋的惨痛教训。
毛文龙或许跋扈，但其存在的战略价值，远大于那点虚报的军功和消耗的粮饷！
“朕……明白了。”朱由检郑重点头，“定不使其枉死。”
该说的都已说尽，姜睿拉下面罩，开启时空门离开了晚明时空，只留下朱由检一人陷入沉思…
一回到地下室内，姜睿立刻换下防暴服，来到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汉代关西和河东等地的生态资源，中国古代的生态变迁，明代的毛皮木材药材玉石等稀缺商品……
“金丝楠木，蓝田玉石，和田玉料，朱砂，麝香……”
姜睿看着自己搜集的资料，突然觉得自己太LOW了。
卖古董算啥！
晚明时空，华北和关中等地，因长期开发、资源枯竭及生态变迁，许多矿产和生态资源已极为稀缺或绝迹，成为昂贵珍品。
要卖就卖明代已经枯竭甚至绝迹的生态和矿产资源！
……
汉末时空，兴平二年六月十七日
长安的盛夏如同蒸笼，未央宫温室殿内，空气也是一片沉闷。
虽然角落摆放着来自“仙界”的冰盆，散发着丝丝的寒气顽强，但少年天子刘协的额角依旧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有些烦躁地放下批阅奏章的朱笔，扯了扯玄色常服的领口。
也就在此时，空间涟漪泛起，姜睿推着一辆装着保温层的手推车，从时空门户中走出。
“姜先生！”刘协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放下奏疏迎了上来。
姜睿也不多话，直接掀开手推车上最大的保温箱盖。
一股冰寒的白雾瞬间喷涌而出，带着浓郁的奶香、巧克力的甜腻和水果的清新！
保温箱内，整整齐齐码放着上百支梦龙、可爱多、巧乐兹、冰工厂……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个精致的琉璃碗，里面盛着粉红色的膏状冰品，上面淋着暗红色的浓稠酱汁，还点缀着几颗鲜红的草莓！
“这是圣代。”
姜睿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
“冰酪！”
刘协两眼放光，他正愁酷暑难耐，没有随即立刻吩咐殿外的小黄门，“快！请皇后、贵人、王妃！还有…蔡大家！”
伏寿，宋都，唐姬，还有一直在宫内蹲点顺便蹭冰的蔡琰，很快联袂而至。
嗯，蔡琰还是一袭红领素白衣裙，cosplay陆鸢的妆容。
四女的目光瞬间被那冒着寒气的冰淇淋所吸引，尤其是那几碗粉嫩诱人、散发着草莓清香的“圣代”，更是让伏寿和宋都移不开眼。
“先生厚赐！”
刘协迫不及待地的拿起小银勺，挖起一勺混合着粉色冰膏和鲜红果肉的圣代送入口中。
刹那间，极致的冰爽、浓郁的奶香、草莓的酸甜在舌尖轰然炸开！
暑气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四女小心翼翼地品尝着。
冰凉的奶油混合着酸甜的草莓酱在口中化开，那从未有过的丝滑口感和甜蜜滋味，瞬间征服了所有人！
蔡琰放下琉璃碗，冰凉的触感让她精神一振，看向姜睿，“先生近日…可需琰抄录些竹书帛书？前番所赐‘脂粉’，所余…不多了。”
她主动开口，显然对姜睿上次带来的现代化妆品念念不忘。
“暂时不需。”姜睿言简意赅，无视了她幽怨的目光。
刘协见保温箱里冰酪尚多，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让黄门将冰酪全部赏赐给自己的文武重臣，几乎囊括了整个长安朝廷的核心班底。
消息传出，未央宫再次因为姜先生的“冰酪恩典”而振奋！
群臣在各自的官署或府邸，军营分到这消暑圣品，无不感激涕零，对天子和姜先生的敬畏又深一层。
刘协咽下最后一口圣代，满足地呼出一口凉气，这才说起正事，“先生前番于渭水河畔所赐道门重器，当真惊天动地！”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仅杨奉麾下那些曾信奉太平道的白波旧部，如今视先生如神明！便是汉中的张鲁，闻讯后亦是震动惶恐！他连上三道奏表，言辞之惶恐卑微，前所未有！连‘汉宁太守’之职都不敢奢望了，只求能为朝廷与先生效犬马之劳，岁岁进贡！连太尉（杨彪）都感叹，先生此番‘授道’，真真抵得上十万雄兵！”
姜睿是不以为然。
渭河传道，已经在意识形态层面，成功拿捏到了五斗米道。
张鲁这个神棍不傻，他当年上位就是弄死张修，兼并其信徒。
他要是在姜先生面前不识抬举，其他祭酒肯定不介意搞点苦迭打，甚至让他步张修后尘。
“神棍立身，全凭惑众，遇真章自然露怯。不必理会张鲁，令其安心在汉中待着即可。汉中，已稳。”
姜睿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从战术背包中取出一张A4纸（繁体竖排清单），递给刘协。
“那个姓朱的又有需求了，这上面的东西他都要。”
刘协接过一看，眉头瞬间挑起。
虎豹熊鹿獐之皮？
朱鹮、丹顶鹤翅羽？
孔雀尾羽？
当归、灵芝、麝香、犀角、羚羊角？
还有蓝田玉原石、和田玉籽料、黄肾木（金丝楠木）……
“姓朱的手上，除了自鸣钟、千里镜、宣德炉、白铜器、青花瓷、甜白釉，还有不少好东西。”
姜睿若无其事的说道，让刘协两眼圆睁，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清单上列出的物品，在汉末也谈不上罕见。
虎豹熊鹿，山林间时有出没，尤其战乱后人口锐减，野兽横行；朱鹮丹顶鹤，水泽旁并不稀罕；蓝田玉矿就在长安东南；和田玉籽料通过西域商路，从凉州源源不断；秦岭山中金丝楠木参天蔽日…
这些东西许多东西，对此时的长安朝廷而言，不过是些“土产”！
甚至李傕郭汜扑街后爆金币，就有不少堆在府库里吃灰。
现在姜睿告诉他，那姓朱的，竟如此“豪横”，用“奇珍”换这些“土产”。
刘协立刻觉得这“朱兄”简直是人傻钱多。
干了！
没有丝毫犹豫，刘协立刻行动起来。
“来人，速召少府田邠！”
刘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冲着殿外大喊。
少府田邠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根巧乐兹。
“速去清点逆贼李傕、郭汜伏诛后，抄没之库藏！凡清单所列之物，悉数提出！”
刘协将A4纸清单递给田邠，一脸激动的催促着。
田邠被天子的激动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领命，赶紧去办事了。
一旁的伏寿、宋都、蔡琰和唐姬是面面相觑。
用些寻常贵族器物，就能换取那些“奇珍”？
“我去和姓朱的协调一下，三日后，我来取货。”
姜睿说完不再停留，一步踏入再次开启的时空门，消失无踪。
三日后，太仓
一处陈旧的仓廪内，大司农朱儁和少府田邠，指挥着上百名羽林郎和仓吏，将堆成小山的毛皮药材玉石木材等货物分门别类，小心搬运进姜睿那台东风货车的车厢内。
毛皮叠好塞入，药材箱码放整齐，玉石籽料用麻袋包裹防震，沉重的金丝楠木则用粗大绳索固定。
很快，车厢被塞得满满当当。
姜睿检查无误，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室。
嗡！
东风货车轰鸣着，载着汉末的珍稀资源，冲入时空门内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