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魔王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对于八位亲王们的控制力度也在不断降低。
终于,随着【魔王进入休眠】的消息在深渊高层间不胫而走,一场深渊版本的东周列国志开始了。
谁先动手的不知道,但谁是最先倒霉的显而易见。
正值壮年的梦魇之王离奇失踪,身体健康的魅魔王后莫名病重。
对外失去强者庇护,对内变成一盘散沙的魅魔王国,一夜间便成了各大势力欺扯的对象。
好消息,爆出来的海量金币缓和了剩余七家的矛盾,让原本快要爆炸的深渊反倒安定了下来。
坏消息,妮塔的好日子结束了。
“走吧,离开这里,逃到人类的地盘上去,你是魅魔……总能有条活路的。”
这是母后躺在床上对妮塔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后她便被人架走,坐上了通往浅湾沼泽的马车。
很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车队在离开深渊后,又受到了妮塔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一个势力的袭击。
侍从,财富,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都丢失在了沼泽里,只有妮塔侥幸存活,流浪到了镜湖镇。
而这,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谢天谢地,在这里妮塔终于交到了好运。
阳月教会的修女们居然相信了她的谎话连篇,把妮塔当做可怜的孤儿收留在了教堂。
而且不知为何她们的神明也接纳了妮塔,不但允许她成为修女,还赐下祝福让她成为神恩牧师。
吃了一路苦头的妮塔顿时感恩戴德,本来就不傻的她之后更是龙场悟道般,一夜之间变了心性。
于是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给自己贴金身,她都认认真真地过上了一个修女应有的生活。
直到三个月前,阳月大教堂失窃,她在被死亡阴影重新笼罩的慌乱中认识了戴米恩。
平心而论,无论是吊桥效应作祟,还是一身秘密的她终于有了一个能稍微多倾诉两句的对象。
在妮塔眼里,戴米恩都是目前她朋友圈里最特别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超越了诺拉嬷嬷。
而且可能是因为教堂里太阴盛阳衰了吧,她……说来有些羞耻,越来越觉得戴米恩身上有些父王的影子。
同样的披面铁罐头,同样的人狠话不多,同样的经常找不见人影,实在是让她感觉有些恍惚。
可是现在,他却要……等等!
妮塔跳跃的思绪落在这里,瞬间惊起了无边惊雷,让她失神的双眼猛然一缩,逐渐张大了嘴。
是了。
是了!
如果父王不失踪,母亲的病就可以找来合适的医生治疗,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会生病。
如果父王不失踪,其他亲王也不敢轻易进犯领地,更别提巧取豪夺,害得领地人心离散了。
如果父王不失踪,我也不需要从领地逃走,更不需要……
所以一切的起源,不正是来自于父王的失踪吗!??
而现在,戴米恩也想要丢下自己离开了,那之后岂不是也会……
妮塔双腿颤抖,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失去了力气,差不多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至于想办法让戴米恩回心转意什么的,她不是瞎子,她偷偷摸摸看到了,戴米恩走向的是一个女装店。
他肯定不穿这玩意,就算穿那里也没有合适的尺码,所以肯定是给别人买的,并且大概率是买给阿尔芙。
毕竟她能看得出来,戴米恩跟他那个队长的关系很要好,而且一对单身男女混在一起,真的很难不擦出火花来吧。
更要命的是经过一天的相处,妮塔也不得不承认,除了颜值不如自己外,阿尔芙每一个地方都要远比自己优秀。
除非……
除非自己使用一些魅魔的手段,想方设法……
妮塔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擦了擦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从中拿出了一瓶可疑的白色液体。
这玩意倒不是别的,其实就是教堂里的米粥,只不过里面混杂了一点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戴米恩留在碗边上的唾液。
戴米恩·古迪纳夫,我会让你再也离不开我的!
妮塔心中思定,便立刻筹划起了相关事宜,不过在那之前……咳,得再去一趟厕所。
“怪了,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念叨我。”
此时的戴米恩已经来到了小酒馆跟组员们汇合,卡斯帕闻言嘿嘿一笑,故意戏弄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带来的那个小丫头在想你呢。”
说罢,他便悄悄望向组长,想看看这个总是一丝不苟的冷面女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除了戴米恩点点头随口吐出一句“也许吧”外,根本就没人接他的笑话。
倒也不是大伙没趣,而是郡警署传来消息,就跟在玩狼人杀似的,昨天晚上寒霜郡一口气死了四个人。
而且这次遭殃的除了三个流莺外,甚至还包括一个因为忙着去诊所做手术,所以半夜出门的女医生。
虽然理论上来说人没有高低贵贱,但从主观上来说……哇,连医生都杀啊,你不用看病的吗?
不过也幸好她是一个医生,组长还恰好认识这个诊所的老板,这才顺利得到了接触尸体的机会。
停尸房位于地下,大姐这身板肯定钻不进去,况且她进去也意义不大,便留在了外面望风。
顺着一条愈发阴冷的楼梯拾级而下,戴米恩他们则在守尸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二层。
虽然戴米恩已经看过不少现场照片,听过相当多他人的口述,但当亲眼所见时,仍旧充满了视觉冲击。
然而等他进行全面的尸检后,却发现此女除了新鲜的锐器伤外,还有很多老旧的击打伤。
“根据诊所里其他人的说法,她有健身的习惯,平日里做事也很利索,经常见义勇为。”
“健身不是这种效果,尤其是这里,这些旧伤,再怎么见义勇为也不至于浑身挂彩吧?”
“难不成她一直在被殴打,家暴什么的?”
“不可能,苏雅医生没有结婚,也没有男友,父亲病重,没人能家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