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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还懵了。

他一直以为《太乙玄鼎赤书》只是养生之术,最多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怎么就真的炼成仙了?

修仙……这只在小说里见过的情节,竟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好吧,转世都有,修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呢。

正恍惚间,他瞥见远处云端站着一道身影——白发、青衫,正是当年在医馆门口晕倒的老者!

对方冲他微微一笑,身影便化作光点,消散在云雾里。

“新晋仙师陈还,随我等面见天帝。”几个身着金甲、手持长戟的士兵走了过来,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还木然地跟着他们穿过白玉广场,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殿内仙乐缥缈,文武仙官分列两侧,个个气度不凡。

坐在最高处的天帝面容模糊,只能感受到一股浩瀚的威压。

“陈还,你于凡间悬壶济世,积德行善,又得机缘丹成飞升,当受封赏。”

天帝的声音如同洪钟。

“今封你为‘至仁慈善仙师’,领香火供奉,赐分灵之术,可遣分灵下界,继续为百姓医病消灾。”

几道金光飞入陈还体内,瞬间化作一股暖流。

他脑中多出许多信息:分灵之术能让他分出一缕意识附在凡间的神像上,既不影响本体修炼,又能继续积累功德。

接下来的日子,陈还在天界渐渐站稳了脚跟。

他一边修炼天帝赐予的功法,一边遣分灵下界。

凡间的百姓为他立了神像,香火不断。

每当有人求医,他的分灵便会显灵,或是托梦指点药方,或是让井水流出能治病的“仙水”。

时光荏苒,两三百年转瞬即逝。

陈还的修为日渐精深,在天界也有了一席之地。

他性子沉稳,做事妥帖,又因常年积累的功德,颇受天帝信任。

这日,天帝突然召见他。

“陈还,你随侍朕左右,掌管卷帘之事吧。”天帝的声音带着笑意,“赐你号‘卷帘大将’,位列仙班,随侍天宫。”

陈还心中狂喜。

卷帘大将,看似只是负责卷帘,实则相当于御前侍卫,是天帝亲信才能担任的要职。

虽然他只是文仙,但领此虚职也相当于御前侍书这种心腹差不多。

这意味着他在天界的打拼终于有了回报,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散仙。

他兢兢业业地履行职责,每日随侍天帝左右,看着各路仙神上奏,听着天界的各种传闻。

直到那天,几个仙官在殿外闲聊,话语飘进他耳中。

“听说了吗?西天佛门那边说了,东胜神州当有一灵出世,日后要西行取经,普度众生呢。”

“是啊,据说这是天数,连天帝都点头了。”

“我还听说,到时候会有几位护法随行,都是有大机缘的……”

陈还的心猛地一沉。

东胜神州、西行取经、护法……这些词汇像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他猛地想起前世看过的《西游记》,想起那个打碎琉璃盏被贬下界,最后只能跟着唐僧西天取经,只会说“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的卷帘大将——沙僧!

原来如此。

他早该反应过来的,哪个世界会有东胜神州、西牛贺州这类称呼呢?也就是西游世界了……

他这两三百年的打拼,兢兢业业的付出,到头来只是为了成为别人故事里的一个配角?

只是为了那注定要打碎的琉璃盏,为了那趟九死一生的西行路?

陈还站在白玉栏杆前,望着下方云海翻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前世作为医生,他见惯了生死,也看透了人情冷暖,那些关于“西游是场阴谋”的论调,此刻在他脑中清晰起来。

无论真相如何,他都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他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沙僧。

他是陈还,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在西周立足,又靠着一卷竹简逆天飞升的医者。

他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一次,就能改变第二次。

“西游吗……”陈还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云雾在他眼中流转,映出几分冷冽的光,“这剧本,该改改了。”

远处的仙乐依旧缥缈,可陈还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越过云海,望向遥远的东胜神州,仿佛能看到那片土地上,正有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在悄然酝酿。而他,卷帘大将陈还,绝不会成为风暴中随波逐流的尘埃。

自那日听闻“西行取经”的传闻后,陈还表面上依旧是那个谨守本分的卷帘大将,每日捧卷侍立、打理天宫琐事,连天帝都常夸他“心性如磐,不露圭角”。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夜里打坐时,识海深处总萦绕着东胜神州的轮廓,总是在意着佛门动向……

他借着分灵下界的机会,特意让附在神像上的意识多留意西天方向的消息。

凡间香火中夹杂着信徒的私语,有人说灵山最近祥光普照,似有大事发生……

零碎的信息像散落的珠子,被陈还悄悄串起,越串心越沉。

《西游记》里的剧情脉络,似乎正顺着无形的轨道缓缓铺展。

他甚至借着天庭宴请西天雷音寺使者的机会,特意凑近了些。

那使者宝相庄严,言谈间总不离“因缘”“定数”,提到东胜神州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席间,托塔李天王笑着打趣:“不知佛门此番大兴,需不需要天庭派兵护持?”使者合十笑道:“自有护法者应运而生,皆在天数之中。”

陈还端着玉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护法者、天数……这些词像钝刀子割肉,让他越发确定,自己绕不开那个“沙僧”的影子。

可他偏不信这个邪。

他开始更细致地观察天庭人事,谁与佛门走得近,谁对“西行”之事讳莫如深,谁的法器沾染了佛法的灵光……这些都被他记在心里。

直到那日,天帝在凌霄宝殿上唤他上前。

“陈还,你随侍朕左右许久,办事滴水不漏,又常怀仁善之心,实属难得。”天帝的声音比往日温和几分,抬手召来一物。

只见一道金光从殿梁垂下,凝聚成一盏琉璃盏,盏身通透如秋水,内里浮动着点点星辉,竟能照得殿内众仙的影子都清晰几分。

“此乃朕驾前指明灯,名唤‘定魂琉璃盏’,”天帝缓缓道,“能辨忠奸,破虚妄,乃是后天至宝。”

陈还抬眼望去,只见那琉璃盏悬浮在半空,周身流转着厚重的灵气,比他见过的任何仙灵法器都要强盛百倍。

他心中清楚,这天界的灵宝分级森严:寻常天兵只能用通灵神兵,仙灵法器是天将的标配,后天灵宝已属罕见,而后天至宝,整个天庭他听闻的也不过寥寥数件。

“朕将它交予你保管,”天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日后朝会,便由你捧盏侍立。切莫辜负朕的托付。”

陈还伸出手,指尖触到琉璃盏的瞬间,一股冰凉而沉重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至心口。

那重量,远不止器物本身,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沙僧不就是失手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盏,才被贬下界的吗?

那一刻,他心里最后一丝希冀彻底凉透了。

原来,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这琉璃盏,就是捆住他的绳索,是推他往“剧本”里跳的最后一把力。

可他陈还,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捧着琉璃盏,躬身领命,声音平静无波:“臣,定当护好宝盏,不负陛下所托。”

凌霄殿外的云海依旧翻涌,陈还望着远处西天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开始在脑海里盘点自己的筹码:《太乙玄鼎赤书》里的秘法、分灵之术的妙用、百年积累的天庭人脉、还有那身不输任何天将的修为……

他需要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跳出这宿命的枷锁,他不能让自己当牛做马数百年得到的一切化作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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