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咸阳后，陈还径直返回长平仙庙。
刚到庙门，便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气运扑面而来。
那是秦国册封“护国仙师”后，人族气运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
庙中的二十万鬼卒沐浴在气运中，气息明显强盛了不少。就连他的分灵，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九鼎之力竟如此厉害。”
陈还心中感叹。若是能找到遗失的那尊鼎，九鼎齐聚，不知能为人族带来多大的益处，他自己也能借助九鼎气运，更快地提升实力。
就在他思索之际，天边忽然闪过一道流光。
流光落在仙庙前，化作一个身着彩衣的男子。
那男子龙首人身，一双眼眸如同深潭，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长平仙师陈还？”男子开口问道。
陈还心中一凛。
这气息，绝非寻常仙人所有。
他拱手行礼。
“正是贫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找贫道有何要事？”
“吾乃上古神祇计蒙。”
男子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奉天帝东皇太一之命，前来相邀仙师前往太一庙一叙。”
“东皇太一？”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上古天帝竟会再次主动找他。
估计十有八九是西游有关，西游世界的水，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他点头应道。
“既然是东皇陛下相邀，贫道自当前往。”
计蒙见状，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方飞去。陈还连忙祭出祥云，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驾着流光掠过南瞻部洲的山川河流。
计蒙飞得极快，陈还需全力催动仙力才能跟上。
“到了。”
计蒙停下脚步，侧身对着陈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还按下祥云，落在庙门前。
刚一落地，便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先天灵气扑面而来。这跟上次自己在楚国见到的小庙不同，这里明显更像是大本营。
“陛下已在庙中等候，仙师请随我来。”
计蒙说着，率先踏上石阶。
陈还紧随其后，走进庙中。
庙内并无香火缭绕，也无香客往来，只有一片寂静。
正殿中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东皇太一神像。
神像前并无供奉，只有一块空着的蒲团。计蒙走到蒲团旁，对着陈还说道。
“陛下在殿后等候，仙师自行前往便是。”
陈还点点头，走向殿后，刚踏入后殿，就被拉入混沌空间。
“来了？坐吧。”
东皇太一开口说道，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陈还连忙躬身行礼，在石桌旁坐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东皇太一周身的空间似乎都发生了扭曲，隐隐与混沌相连，让他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比上次见面多了几分威压，看来这回估计是本尊了。陈还念及此，心底多了几分沉重，严肃地看着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见他拘谨的模样，忽然笑了笑。
“不必如此紧张，你我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也算知根知底。”
陈还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尴尬。
上次在楚国的东皇太一分灵庙，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东皇太一上古天帝的身份，如今想来，真是汗颜。
东皇太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摆了摆手。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今日找你，一是为了那火葫芦，二是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葫芦。
那葫芦比之前给陈还的火葫芦略大一些，通体赤红，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火焰纹路，刚一取出，整个石室的温度都骤然升高。
“你之前的火葫芦，虽也是先天灵宝的胚子，却未完全炼化，只能算是后天至宝，被黎过劈坏也属正常。”
东皇太一将红葫芦推到陈还面前。
“这个葫芦名为‘焚天壶’，乃是我早年以太阳真火炼制而成的先天灵宝，威能比你之前的火葫芦强上数倍。你且拿着，日后再遇黎过，即便打不过，也能靠着它顺利脱身。”
陈还看着桌上的焚天壶，心中满是震惊。
先天灵宝何等珍贵，东皇太一竟如此轻易地便赠予他？
他连忙推辞：“这宝物太过贵重，晚辈实在不敢收。上次您赠予我火葫芦，晚辈还未报答，如今怎敢再受您的厚赐？”
“你不必推辞。”
东皇太一淡淡说道。
“我赠你宝物，并非无缘无故。你师尊太乙救苦天尊想必已经告诉你了，三界所有大能，表面上都在推动定数，暗地里却都盼着有人能打破定数。而你，便是我们眼中‘遁去的一’，是打破定数的希望。”
他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定数是‘它’的安排。‘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掌控三界的运转，我们这些大能，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也受制于‘它’。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打破‘它’掌控的机会，直到你的出现。”
陈还心中一震。太乙救苦天尊也说过“它”，“它”到底是什么？
“陛下，您说的‘它’，究竟是什么？”
东皇太一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太过神秘，或许是一股意志，或许是一种规则，我们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却无法探寻‘它’的真面目。这些年，我们尝试过很多次，却都以失败告终，甚至还损失了不少同道。”
“那……晚辈真的能打破定数吗？”
陈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不过是太乙真仙，连金仙都未到，面对如此强大的“它”，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东皇太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好说。你目前来看似乎并不受‘它’的掌控，这才是最关键的。”
陈还愣住了。
仿佛看出了他的惊讶，东皇太一笑了笑。
“三界大能，岂会看不出这些？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人族圣皇让你帮助嬴政，也是为了让你积累更多的人族因果，为日后打破定数做准备。”
“可嬴政活不了多久，秦朝也会二世而亡，这般积累因果，又有何用？”
陈还疑惑地问道。
“你错了。”东皇太一摇了摇头。
“嬴政虽死，可他一统天下的功绩，却会永远留在人族的历史中。你帮助他，帮助人族完成了大一统，这份因果，不会随着嬴政的死亡而消失，反而会随着人族的传承，越来越深厚。而且，秦朝二世而亡，是‘它’的安排，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族太过强大，从而更好地掌控三界。”
陈还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人族圣皇的安排，竟是为了让他借助嬴政一统天下的功绩，积累深厚的因果，同时也是在试探“它”的反应。
“那晚辈接下来该怎么做？”陈还问道。
“先提升修为。”东皇太一说道。
“你如今只是太乙真仙，太过弱小，即便有再多的因果和宝物，也无法与‘它’抗衡。回去后，你可尽快突破到金仙境界。待你修为足够，就多了些底气。毕竟先天灵宝最低要金仙才能完全使用，不然你也发挥不出效果，整也整不明白，给你也白搭。”
陈还连忙躬身行礼：“多谢陛下厚赐！晚辈定当刻苦修炼，不辜负陛下和诸位大能的期望！”
东皇太一点点头。
“好。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还有，你收服的那只异兽，并非凡物，乃是上古神兽白泽的后裔，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待它伤势痊愈，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陈还心中一喜——他果然没猜错，那只异兽竟是白泽后裔！
有白泽相助，日后无论是探寻宝物，还是应对妖魔，都会方便很多。
“超脱定数之事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大不了你就按定数发展就是，反正死不了。再者，超脱定数，有一个前人算是完成了一半吧……”
东皇太一忽然说道，语气中莫名带着几分疲惫。
“今日心情不好，没心思跟你打赌。不然你必须打赌了才能走，今天你先走吧。”
陈还点点头，再次躬身行礼。
东皇太一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陈还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走出太一庙，见陈还出来，计蒙对着他说道。
“仙师，我送你回去吧。”
陈还点点头，与计蒙一同驾着流光，朝着长平仙庙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焚天壶，心中满是感慨。
原本他以为，跳出西游棋局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如今才知道，背后竟有这么多大能在观望，西游不是死局！
“看来，我必须尽快提升修为才行。”
陈还暗自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