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少。”
乔纳并不意外邓布利多知道自己能够与阿芒多·迪佩特交流过事情，迎着他的眼睛坦诚地回答道。
“关于五十年前那次袭击事件的始末，迪佩特先生基本都告诉我了——包括桃金娘·沃伦小姐的死亡、霍格沃茨差点关闭、还有当时校方给出的结论——凶手是海格和他的那只八眼巨蛛。”
“嗯。”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似乎并不需要乔纳复述更多细节。他只是需要一个确认。
“那么你现在也是霍格沃茨中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了，校史中对这件事的记载也寥寥无几。”
邓布利多看着他，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我必须再次重申——我依旧相信海格不是那起事件的真凶，即使他确实在城堡里饲养过八眼巨蛛。”
“我也愿意这样想，教授。”
乔纳点头回应。他自己对海格的印象也很不错。
“所以，布雷克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对此事尽量的保持缄默。”
邓布利多说道：“在真相、至少是袭击的方式被查明之前，贸然公布太多的细节只会引起恐慌，让局势更加混乱，以及再次伤害海格的名誉和清白。”
“我明白了。”乔纳点头答应，同时脑子里飞速地思索。
‘同样的事情发生后，邓布利多甚至都没再把海格叫过来询问……他肯定还知道什么别的事情，才能让他保持这样笃定的态度。’
但既然邓布利多没有提，那他也不打算主动询问。
“不过说到名誉——或许我需要替吉德罗向你致歉，布雷克先生。”
邓布利多再次开口，原本挺直的身子往前倾了倾：“你本来是为霍格沃茨提供帮助的人，理应得到尊敬和礼遇……但我想吉德罗的冲动可能会对你的名誉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你知道的，他的名气并不小。”
“请不必如此，教授。”
乔纳摇了摇头——除了困惑洛哈特本人的动机以外，他还真没怎么把那当回事：“清者自清。”
“但人们的头脑有时也会不太清醒，尤其是在面对崇拜的人时……我也会和洛哈特教授谈谈这件事，劝说他不要空口无凭的给别人定罪。”
“对了，布雷克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洛丽丝夫人中的诅咒，和五十年前那些被袭击的学生身上的一模一样。”
乔纳的心猛地一沉——八眼巨蛛可不会在墙上写字。
“我得借此提醒你，”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且有力：“从今晚开始，或许……你需要多加注意安全一些。”
乔纳陷入了沉思。他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整座城堡里，除了邓布利多等资历最老的一批教授以外，恐怕只有他这个外来的肖像师，才知道五十年前事件具体始末。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局外人”。
不过随着他的思索，另一个疑点很快就被他想了起来。
“教授，”他抬起头：“您之前说过，那只猫——洛丽丝夫人，遭受的是‘石化诅咒’，对吗？”
“是的。”
“可是，据迪佩特先生的说法，当年调查出的结论是，学生们被袭击的症状，是源于被注射了八眼巨蛛的毒液。”
乔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石化诅咒和蜘蛛毒液虽然效果相似，但对于您和当年的教授们来说，应该不难分辨出其中的区别。所以为什么……？”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
“很敏锐的问题，布雷克先生。”
他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奈：“那是因为在当时，无论是阿芒多，还是魔法部，都非常不希望霍格沃茨停课关闭。那会是一件更大的丑闻，在已经有学生死亡的基础上造成十分不好的舆论和影响——尤其是在当时盖勒特·格林德沃权势愈发强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手伸向英国的背景下。”
“所以当海格被指控之后，甚至可以说他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急躁的心态使他们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一些不合理的细节。毕竟八眼巨蛛的毒液效果确实和石化非常相似，对他们来说这就足够作为证据了。”
“而这也是我当年坚持认为海格无辜，并力保他不进阿兹卡班的原因。”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我完全清楚他和那只八眼巨蛛只是替罪羊。但是，海格在城堡里饲养八眼巨蛛也是事实，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所以我也没打算保住他的学籍，而是看着阿芒多按照校规开除了他。”
邓布利多说完后，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所以……”
乔纳最后询问道：“斯莱特林的密室真的存在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我不知道。我曾经试着探寻过，但一无所获……哦，时间似乎不早了，我想你也该去休息了，布雷克先生。”邓布利多说着，似乎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请等一下，邓布利多教授，”
乔纳决定尽快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如果连您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话——那么从您的视角来看，我其实也很有可疑的地方，对吗？”
“当年负责给出了结论的迪佩特先生今年刚刚去世、我刚来到这里调查完迪佩特先生，了解到了五十年前密室事件的内情。然后一模一样的事件就再次发生了……”
邓布利多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布雷克先生，到了我这个年纪，判断一个人的真实品质，其实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他缓声说道：“更何况，我非常信任卡斯帕·霍尔拜因……”
他看着乔纳，眼中闪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而且，尤其信任能够被他选中的人。”
他似乎没打算多做解释，很快便结束了话题，起身把乔纳送到了办公室门口的石像旁。
‘……什么叫被他选中的人？’
乔纳独自走在深夜里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边摸着魔杖保持着基本的警戒，脑海里一边不断回响着邓布利多的那句话。
霍尔拜因明确说过，邓布利多不会乐意见到他。这导致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乔纳一直以为霍尔拜因和邓布利多之间关系算不上好。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似乎还藏着些额外的事情。
自己的老师和邓布利多，到底经历过什么，又会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