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让乔纳大开眼界的群魔乱舞式校歌终于消停了之后,这次的开学晚宴也随之结束,学生们开始按照学院的顺序排队离开。乔纳看到卢娜跟在拉文克劳的队伍里,临走前还回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难得能够经历一次宴会,他决定今晚暂停晚上本来给自己规划工作,好好放松休息一下,随后又忍不住盘算了起来。
‘虽然不用满走廊跑了,不过回屋后倒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采访凯特尔伯恩教授的问题,再熟悉一下之后要用的摄神取念,或者找几样便宜的替代物模拟训练一下涂料的制作……’
停停停,休息,休息。
“那海格,凯特尔伯恩教授,我先回……”他正准备起身和海格他们道别。
“海格!”
一个急切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打断了他。一个留着浓密褐色卷发的小女巫从格兰芬多的队伍里跑了出来,径直冲到了他们面前。脸上满是紧张和担忧。
“海格,你知道哈利和罗恩怎么了吗?”
那位小女巫看上去快要急哭了,连眉毛都是耷拉着的:“我今天一直都没看到他们!刚才邓布利多还说发生了特别严重的事情,还有严厉的处分……不会和他们有关系吧?那他们现在……”
“放轻松些,赫敏。”
海格似乎是习惯性的递过去一杯南瓜汁,又咧了咧嘴:“他们确实出了点小状况——他们错过了霍格沃茨特快,然后开着亚瑟的飞车到学校来了,还撞到了打人柳上……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吧。”
“什么?!”名叫赫敏的女巫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混杂着明显的气愤和担忧:“那他们现在呢?教授打算开除他们吗?”
“开除?怎么可能……”
海格显然对“开除”这件事极有发言权,摆了摆手轻快的安慰道:“这种事情怎么会严重到开除的地步呢。顶多写写检讨,然后关几个星期的禁闭。”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个女巫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神色中的担忧也褪去了大半,让剩下的怒气更明显了:“他们怎么敢的……谢谢你,海格,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跺了跺脚,转身匆匆地追着格兰芬多的队伍跑远了,嘴里似乎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扣分”、“开除”之类的字眼。
“这孩子……”
海格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挠了挠头,对一旁的乔纳解释道:“那是赫敏·格兰杰小姐,哈利和罗恩最好的朋友。她可是个聪明的女巫,去年期末还考了年级第一呢。就是有时候有点……嗯……过于死板较真了些。”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稍微激烈了点的正常反应……‘
乔纳很好的把自己的意见憋在了心里,但又不好随意迎合对别人的评价,于是只好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啊,对了,乔纳,”
见他反应平平,海格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忘了跟你说——开学以后礼堂就可以每天开饭了,你要是嫌一个人闷的话可以在饭点过来跟大家一块儿吃就行……”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海格。”乔纳感谢的点了点头,又跟海格和凯特尔伯恩教授道了别后转身离开了礼堂。
返回房间的路上,城堡的走廊终于得到了应有的热闹,学生们兴奋的讨论声在古老的石墙间回荡,壁画里的肖像们也兴奋地跟路过的学生,尤其是那些喜欢四下张望的一年级新生们打着招呼……
回到房间后,他没有直接上床入睡,先在房间里随便散了会儿步消食,顺便回味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会唱歌和摄神取念的帽子,新生的分院,飘着蜡烛的星空天花板,两个行动力过强的孩子,还有倒霉的打人柳和飞车……这还只是开学的第一天而已。
霍格沃茨的生活,也许比他一开始想象的还要精彩得多。
带着这个念头,他又习惯性的从手边抄起了几份从图书馆抄录的关于迪佩特教授的记录复习了一会儿,洗漱了一下后便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乔纳醒来后,决定去礼堂吃早餐——既然有了正常的进餐渠道,那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总让家养小精灵单独为他准备三餐了。
他到礼堂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在了。呜呜泱泱的排座在四个学院的长桌上,盘子里的食物冒着热气,时不时有不少猫头鹰从礼堂的天窗上飞进来,往下投放信件和包裹。偶尔还会有些猫头鹰毛一起掉下来,落进某些倒霉学生的餐盘里……
他依旧到昨天那个教工席最边上的位置坐下,并为自己取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红茶,然后就听到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他张望过去,看见一只猫头鹰扔下了一个鲜红色的信封,落在了一个红头发男生的面前。而他的身边赫然还坐着一个戴着眼镜,顶着一头凌乱黑发的男生——那这两个人应该就是海格昨天提到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了。
那信封看起来很古怪,甚至还在微微冒着烟。
然后,它自己蹦了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被魔法放大了无数倍的女人的声音:
“……他们要是开除了你我一点都不会奇怪!你大概压根就没想过我和你爸爸看到汽车没了之后是什么心情……昨晚收到邓布利多的信之后,他愧疚的差点死掉……”
好吧,这下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他们应该本来就足够出名,这下更出名了。
整个礼堂的学生都停下了刀叉,扭头看着这一幕。罗恩的脸已经涨成了和头发一个颜色,恨不得能钻到桌子底下去。一旁的哈利也耷拉着眉毛,一副十分惭愧的样子,特别是在听到了罗恩的父亲——乔纳记得海格说过叫亚瑟——受到魔法部审查的消息之后。
骂完最后一句后,那封信就自己燃烧起来变成了灰烬。整个礼堂又恢复了用餐时的嗡嗡声,甚至比先前还畅快了不少,中间还多夹杂了不少窃笑和讨论的声音。
乔纳默默的喝了一口茶——看样子是收到传说中的吼叫信了。托自己老师业务水平优秀又德高望重的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
“好了,格兰芬多,吃完饭的学生们,”
这时候麦格教授站了起来,让刚刚活跃起来的礼堂再次安静了下来,她手里拿着一摞羊皮纸,和另外三位院长一样:“排队来我这里领取新学期的课表,从六年级开始。”
随着四位院长一起走向了各自学院的长桌,礼堂里刷的就换了个气氛,顿时就没有人继续讨论刚才的事情了。
乔纳也吃完了饭,确认这里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事后便起身离开,打算去四楼的一条走廊,继续他昨天耽误的考察画像的进度。
而他刚走到那条走廊,一个热情得有些过分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啊,是那位布雷克先生!早上好啊!”
乔纳一回头,就看见吉德罗·洛哈特正满面春风地朝他走来,一身长袍比昨天那件还要亮眼,在走廊中较为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不过多年来观察委托人情绪的经验正在告诉乔纳,面前洛哈特的笑容下面似乎正在很好的隐藏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