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礼堂的大门就被推开了,不过进来的不是新生,而是海格。他那庞大的身躯几乎把门框都占满了,身上还带着一股刚刚坐过船的潮湿气息。
“新生们都上岸了,麦格教授。”一踏进礼堂,他就用粗旷的嗓音嚷嚷道。
“我知道了——辛苦了,海格。”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随后也站起身来离席,走出了礼堂。海格则快步走到教工席,在乔纳身边那个空着的、特大号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让那个坚固的实木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一声。
“麦格教授要去迎接新生和主持分院。”
他凑近乔纳,小声解释了一句,“她是副校长,这些事情每年都是她做的。”说完这些,他就挺直了腰板,和其他教授一样,将目光投向礼堂门口,并和整个礼堂的人一起保持着安静。
片刻之后,礼堂的大门终于又打开了。麦格教授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长串看起来既紧张又兴奋的小巫师。他们仰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头顶那片被施了魔法的星空天花板,或是小声地发出惊叹,或是一脸紧张的环顾四周,似乎在准备或害怕什么突发事件一样。
而乔纳的视线立刻开始在那群孩子里搜索,并很快就在人群中锁定了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色长发,眼睛有点外凸的小女巫——是卢娜·洛夫古德没错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卢娜也抬起头,目光在教工席上扫过,然后定格在了他的身上。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她冲他轻轻点了点头,算作一个无声的问候。
乔纳也冲她笑了笑,便继续观看起了他好奇已久的分院仪式来。
那些小巫师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排成了一排。这时,那顶放在邓布利多身前凳子上的破旧巫师帽忽然动了一下,帽檐裂开一道像嘴巴一样的缝隙,然后开始用一种古怪的、跑调的嗓音唱起歌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乔纳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吧,这也是个魔法造物。看来它就是主持分院仪式的考官了?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
我会告诉你们应该前往哪所学院……”
这回乔纳差点直接压不住表情——这个意思是说要直接对新生的头脑使用摄神取念?
他本能的感觉有点抵触,不过一想到霍格沃茨上千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听说因此发生过任何有争议的事件后也就没再多想什么。
……
那顶帽子唱完后,整个礼堂掌声雷动,乔纳也跟着拍了拍巴掌。而它也有模有样的朝着四周鞠了一圈躬,随后便安静了下来。麦格教授展开了一卷羊皮纸,朗声说道:“现在叫到名字的人,过来坐在凳子上,戴上帽子,等候分院。”
接着,她清晰的念道:“科林.克里维!”
一个瘦小的男孩一脸兴奋的小跑过去戴上了帽子,然后——
“格兰芬多!”
最右边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不少人直接站起来,兴冲冲的招呼科林.克里维来到那张长桌前就坐。
随着麦格教授逐一点名,一个又一个紧张的新生走上前去,戴上那顶帽子。有的几乎是立刻就被分进了学院,有的则会让帽子沉默片刻才能给出答案……
“卢娜.洛夫古德!”
卢娜飘飘忽忽地走上前坐到了凳子上。那顶帽子遮住了她大半个脑袋,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就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餐桌上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乔纳也和其他人一起鼓着掌,看着卢娜摘下帽子,脚步轻快地走向了那片大多配着蓝色装饰的学生们之中。
……
在一个名叫金妮.韦斯莱的女孩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之后,分院仪式终于结束了。邓布利多站起来,环视了礼堂一圈,神情中似乎带着一点疑惑,但很快就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那么,”
他笑呵呵的大声说道:“开饭吧!”
随着他大手一挥,学生和教工们的餐桌上瞬间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与此同时那些白乎乎的幽灵们也从四周的墙壁或地板中钻了出来,开始在四周游荡,或者和学生们攀谈起来——据说里面还包含了一位霍格沃茨的魔法史教授。
“快吃吧!”海格总算能开口说话了,他拿起一只烤鸡就往自己盘子里放:“说实话我早就有些饿了……”
乔纳也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分院仪式。而海格则一边扯下一大块鸡肉塞进嘴里嚼着,目光却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扫来扫去,含糊不清的嘀咕着:“不过今天真奇怪,怎么没见到哈利和罗恩……赫敏倒是还在,他们跑哪儿去了?”
乔纳顺着他的目光也往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看了两眼,确实没看到那个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去年这个时候哈利.波特的照片登的满预言家日报都是,他早就知道哈利长什么样子。而那位罗恩海格也跟他提起过,据说是哈利在学校的死党。
就在这时,他看到教工席另一头,那个脸色阴沉的黑发教授——也就是斯内普,忽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俯下身子,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拖着巫师袍的后摆大步离开了礼堂。
礼堂里的气氛依旧热闹,但乔纳却敏锐地感觉到,教工席这边的氛围有点不对劲了。
过了没一会儿,斯内普又回来了,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他再次走到邓布利多身边,这次麦格教授也凑了过去。三个人低声交谈着,乔纳看到麦格教授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愤怒的神情。
紧接着,邓布利多对身边的弗立维教授嘱咐了几句什么,那位矮个子的拉文克劳院长听完后,似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然后,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三人,便一起站起身,绷着如出一辙的阴沉脸色离开了礼堂。
‘这是出什么事了?’
乔纳心里一阵疑惑——能让邓布利多都露出那种神情的事情似乎应该很严重才对,但他却并没有把宴会叫停,只是自己离席去处理而已。
不过很快,消息就像水波一样,以弗立维为中心顺着教工席传了过来——弗立维教授跟身边的斯普劳特教授低语了几句,斯普劳特教授又一脸难以置信地告诉了洛哈特,然后洛哈特兴奋的挥舞着胳膊和身边的另外几位教授嚷嚷……
乔纳眼巴巴的看着消息的传递慢慢靠近自己这边,一边好奇一边在内心催促那些传话的教授能不能搞快点。
终于,凯特尔伯恩在从身边的霍琦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之后,兴冲冲的凑到海格和乔纳这边,用一种既震惊又觉得好笑的语气揭晓了谜底:
“你们猜怎么着?哈利·波特和罗纳德·韦斯莱——他们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上学,还一头撞在了打人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