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侍从的话反应最大的人，是莱斯利。
坐在最远角落的他，猛然抬头，目光紧盯着卡伦，甚至还给卡伦提供了0.5的【不爽】恶念。
卡伦有些奇怪莱斯利的态度。
“难道他和茉莉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上次茉莉法师单独把我留下的时候，他似乎就想说什么。后来他应该已经单独找茉莉谈过，但是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卡伦认为莱斯利找茉莉谈的事情肯定与自己有关。很可能是告诉茉莉法师，是卡伦将《堕落纪事》这本书交给莱斯利的。
不过这件事卡伦已经在院长那里汇报过，不怕莱斯利举报。
再加上他和茉莉的海神见证，卡伦根本不怕莱斯利说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现在他的处境，倒是和之前在高墙别墅差不多。
侍从把卡伦带到了茉莉法师的私人实验室。
这个私人实验室面积不大，也没有公共实验室里常见的那些大型炼金设施。
几张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让人以为误入了药剂法师的房间。
只有茉莉法师一人坐在实验室里，拿着几个小瓶子来回比对。
“导师，我来了。”卡伦抬手轻轻敲着没有关闭的房门。
茉莉法师头也没抬，“进来，关门，躺到床上去。”
卡伦带着满头问号，乖乖地关门，然后躺到靠着墙壁一侧的床上。
茉莉法师没着急过来，仍然看着手里好几个药剂瓶。
“上衣脱掉。”
卡伦只好又坐起来，把上衣脱掉，露出白皙但精壮的上半身。
白是这几个月在高墙别墅读书养出来的。
肌肉则是以前干活练出来的，在解放了一次古神形态后，身体似乎又强壮了一些。
茉莉端起一个药剂托盘，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瓶药剂，一侧还摆着注射器和手术刀之类的东西。
卡伦眨了眨眼睛，“导师，您这是要做什么？”
茉莉抬头，刚要给卡伦解释，突然愣了一下，笑着说：“我现在确定就算你将来只能成为一个高级学徒，也能在学院里安稳地待下去。”
她开玩笑似地说：“如果将来娜塔亚不要你，你可以当我的实验助手以及……生活助理。”
卡伦默不作声。
“好了，我们先做正事。”茉莉眼底的欲望瞬间收敛，重新变得严肃，“我现在就要帮你晋升中级学徒。”
“现在？”卡伦是真的惊讶了。
他进入学院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
虽然也有天赋高的学徒，能在三个月晋升中级学徒，但两个月还是有点儿夸张了。
“当然是现在。如果你还是初级学徒，很多事情都不好参与。如果你不能参与，我要怎么让你尽快成为高级学徒？”
在茉莉这里，卡伦的晋升比其他事情都重要。
她抬手把卡伦按回床上，随后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注射器，直接扎进卡伦脖颈。
动作利落干净，要不是她头顶没有恶念，卡伦都忍不住想躲开。
注射器内的液体钻进卡伦脖子，立刻顺着他周身的血管散开。
卡伦立刻感觉眼皮发沉，下一秒就要陷入沉睡。
他顺着身体的惯性，闭上双眼。但由于心中保持警惕，身体放松的他并没有真的进入睡眠。
他就像睡觉睡魇了一样，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又无法动弹。
这种失控的感觉非常不好。
“这大概就是植物人的体验吧？不过听说植物人也会觉得疼……嘶！”
他刚想到这里，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锐痛。
“等等！不会是茉莉法师想给我做全麻，但是我看似昏迷，其实痛觉根本不会减弱吧？”
……
等卡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身上一样遍布密密麻麻的深蓝色花纹。
就像攀附在树上的常青藤，只有小片皮肤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刚刚的疼痛消退，他重新找回力量。
卡伦将双手举在眼前，“我现在是中级学徒了？”
“哪有那么容易？”茉莉手边的药剂瓶几乎都空了，人看起来有些疲惫，“现在是帮你强行提升精神力。这样的流程还需要五次。等你适应了提升后的精神力，再进行魔力灌输。这样你才能达到晋升中级学徒的要求。”
卡伦嘴角一抽。
也就是说，这样的疼痛，他还要经历五次？
上辈子他已经疼够了，也没有因此变成受虐狂，如果有的选，他可不想这样折磨自己。
“导师，我距离中级学徒的晋升要求差那么多吗？这种提升精神力的手段会不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啊？”
如果所有人都能通过这种方式，无痛提升精神力来晋升中级学徒，卡伦相信会有无数人想要这么做。
“你还嫌弃上了！”茉莉法师直接用手里的托盘在卡伦头上敲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多珍贵？”
她回去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又带着另一瓶药剂过来。
“喝了它，然后穿好衣服，回去睡一觉。第二天这个时候再来。”
卡伦低头嗅了嗅，瓶子里的透明液体没有任何气味，就像是普通的水。
他没有推辞，一口吞下药剂，结果发现里面其实不是水，而是透明果冻一样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味道。
“这又是什么？”卡伦喝完才问。
“一种蘑菇的汁液，可以让你精神完全放松。”茉莉法师看了一眼钟表，“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回宿舍。”
卡伦“腾”地从床上跳下来，边把衣服往身上披，边离开私人实验室。
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在门口徘徊了不知道多久的莱斯利。
莱斯利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上前想要打招呼，结果迎面碰上还半露着胸膛的卡伦。
他双眼瞬间睁大，立刻顺着门缝往里面看，正好看见茉莉法师满脸笑容。
刚刚卡伦的注意力不在茉莉身上，没有多想。
可是莱斯利却发现了很多细节。
比如茉莉法师看上去有些疲惫，却又一脸满足欣慰。
比如有些凌乱的床铺，和同样凌乱的桌子。
莱斯利一点点转过头，看向卡伦。
【愤怒】
恶念 10
卡伦刚系好衣服扣子，就收到了恶念值。
他抬头与莱斯利对视，从对方的双眼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卡伦微微一笑，“莱斯利，我有些累，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