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利跟着众人一同站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又转回来，“导师，我有事情汇报。”
可是茉莉暂时不想听，“你先回去。”
莱斯利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开口，被卡罗尔拉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茉莉法师突然拿出一根水晶般通透的法杖，对着大门轻轻一点。
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卡伦能感受到有细密的魔力环绕，仿佛整个房间和外面的世界割裂。
茉莉施法后，起身走到卡伦身边，在卡伦想要跟着起身时，手指转动，又用魔杖点在他肩膀，将人按回凳子上。
她半坐在桌子上，水晶魔杖的杖尖从卡伦肩膀滑到咽喉处。
“你不是个傻子，应该能看出来，我这么着急让你成为我的学徒，是有目的的。”
卡伦扬眉，也没有想到茉莉现在就要摊牌。
他当然清楚对方目的不纯，也是在考量之后，选择他能把控的、也不属于加布院长手下的茉莉法师。
“如果不是我今天已经读取了加布的恶念，此时茉莉头顶应该也会冒出个感叹号。”
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卡伦露出些许慌张。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稍稍远离了水晶魔杖的杖尖，才开口小心地问：“茉莉法师，不，导师，我不太明白。”
看着卡伦紧张的模样，茉莉轻笑，收起手里的魔杖。
“我只是喜欢直白一些。”她抬起手掌，让卡伦面向她的掌心。
卡伦向后仰头，眯着眼睛看向茉莉掌心。
原本白皙但有些茧子的手掌正中，逐渐浮现一团暗绿色的杂乱线团。
这些暗绿色的线团仿佛铁线虫一样，还在皮肤上卷曲移动。
“我中毒了。”茉莉法师收回手掌，掌心的绿色已经消失，“年轻的时候急于求成，在成为一级法师后，才发现身上已经积攒了无法消融的毒素。它和我的魔力融合在一起，只能通过温和的方式转移到体外。”
她语气平静，仿佛中毒的另有其人。
“我们都是无属性亲和，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也非常健康，正适合承接我的体内的毒素。当时如果不是古德先我一步，你本应该是我的学徒。”
我会帮助你尽快成为高级学徒，然后利用魔法元素的趋同属性，给你身体植入炼金道具，将我身体里的毒素转移给你。”
卡伦攥紧衣摆，避开茉莉的眼睛，“我，我会死吗？”
茉莉看到卡伦在不住地轻轻颤抖，露出掌控一切的笑容。
“放心，你不会死。这种毒素属于炼金法术的某些后遗症，它只会让你永远无法晋升一级法师，而且会破坏你无属性和体质，失去炼金师最重要的平衡性。但我觉得和死亡相比，这些后果对你来说，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
你的五级天赋是不错，但就算是六级天赋的法师学徒也不是一定能成为一级法师。而且现在魔法界资源越来越稀少，你又是个没有任何背景和支持的乡下小子，想要依靠自己成为一级法师，难度不亚于娶到娜塔亚。”
卡伦狐疑地转过头。
怎么又提起娜塔亚了？
看着卡伦的反应，茉莉再次轻笑，只是这一次的笑容中，有些嘲弄意味。
“娜塔亚被她父亲宠成了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但威廉可是个传统的法师。如果你无法依靠自己成为一级法师，他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稀有资源。”
“但你只要和我合作，结果就会不一样。我一定能帮你成为高级学徒。虽然之后无法继续晋升，但高级学徒这个身份，已经能让你在普通的城镇过上贵族生活。”
茉莉知道卡伦并没有心动。
毕竟谁也不会在初级学徒阶段，就能放弃成为一级法师的机会。
她俯身，贴在卡伦耳边。
“当然，我刚刚说的只是你顺利成长的情况。像你这样的新人，就算想成为高级学徒，都要和其他几百个中级学徒竞争。每年有多少中级学徒意外死亡，这个数字你都想象不到。”
“而且你现在最大的危险……就是我。”
茉莉支起身体，指尖替代魔杖，滑到卡伦眉心。
“如果你拒绝，我会让你立刻‘意外’死亡。”
卡伦被茉莉手指按住，不得不抬起头与茉莉对视。
“我……愿意。”
没过多久，他咬着牙，说出三个字。
“你比我想得果决。”
卡伦脸颊紧绷，缓缓抬手，握住茉莉手指，从额前移开。
“你必须帮我成为高级学徒，还要让我掌握强大的炼金法术，保证我不会成为只有名头，没有实力的高级学徒。”
他慢慢站起来，气息虽然不稳，却能坚持着和茉莉对视。
“如果你答应，我就全力配合你。如果你不答应，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茉莉法师脸上的笑容终于收起来。
她凝视着卡伦，也没有了刚刚轻视的态度。
“你也比我想象得聪明。”她抽回手指。
茉莉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卡伦不敢确定，他也不需要确定。
反正明天就能知道了。
茉莉法师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我答应你。口说无凭，我们需要建立契约。”
她从桌子里面拿出两枚贝壳。
这两个贝壳灰扑扑的，上面有很多泥沙。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沙滩捡回来的海贝。
茉莉再次拿出她的水晶魔杖，在两枚贝壳上敲击两下。
“请海洋见证。”
她对卡伦说：“跟我说一遍。”
卡伦起身，看着两个普通的贝壳，也跟着说了一遍。
“请海洋见证。”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两个灰扑扑的贝壳突然发光，上面的泥沙自动抖落，灰尘也被无形的水流冲刷到种子上。
变干净的贝壳是深蓝色的，上面有着金色的环形图案。
金色的圆环变换着大小，移动着位置，逐渐组成一个人脸五官模样。
茉莉法师将左手按在其中一个贝壳上面。
她轻声道：“我，茉莉，将全力培养卡伦成为高级学徒，教授我掌握的所有学徒级炼金知识。”
随后，她看向卡伦，“你也把手放上去，然后说：我，名字，将在成为高级学徒后，全力配合茉莉转移她体内的炼金毒素。”
“这样说就行吗？会不会太模糊了？”卡伦问。
“呵，海洋知道你内心在想什么。”
“导师，为什么找海洋见证，正常不应该是由魔网来见证吗？”
茉莉法师停顿片刻，才缓缓说：“因为魔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