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练剑的动作，他用心回想着刚刚进入那种顿悟状态时身体和精神的变化，以及发出剑气时的感觉。
“按照我之前的理解，离体的剑气必然蕴含远超后天真气程度的神，以保证真气离体而不溃散。
而我现在的心神数量足以支撑这种消耗。
刚刚用出剑气后并没有斩杀季伯鹰时的疲惫感就是明证。
说明这段时间【月华洗练术】的修炼确实有不小的成效。
但是为什么现在再次尝试就无法成功了呢？”
这样想着，顾一航的脑海中开始闪现刚刚月下舞剑的全过程，一直到最后用出剑气的那一幕。
“是凝聚！”
突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顾一航发现了关键点。
“刚刚顿悟舞剑时，我的精神全部投入到剑中，心无旁骛，心神格外凝聚，才能挥出剑气。
而从顿悟出来后，心神已经恢复正常状态，其凝聚程度并不足以让真气离体不散！”
有了这种猜想后，顾一航开始试验自己的想法到底对不对。
他此时虽然无法再次进入顿悟状态凝聚心神，但他有挂啊。
开启【启智】，大脑瞬间冷静下来，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也变得缓慢不少。
再次运转真气到游龙上，心随气动，宝剑虚空一斩。
“嗤！”
同样的剑气再次出现，地上又多了一道剑痕。
“果然如此！”
顾一航心中狂喜，对着那块青石板连着挥出几剑，剑气纵横间石板上腾起一阵碎石粉末形成的烟气。
感到真气消耗不少且心神又有些疲惫，顾一航赶忙停下挥剑。
关闭【启智】buff，疲惫感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但顾一航此时内心却格外欢喜。
有关后天、先天、剑气的种种他都已悟透，甚至连【启智】的部分功能和原理他都已想明白。
先说剑气，顾一航刚刚的试验已经证明了，只要精神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就能约束真气离体不散。
修炼了【月华洗练术】后，他的心神在量的方面提高不少，但因为修行时间太短，质还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只有在顿悟和开启【启智】状态时，他的心神才因高度凝聚从而达到可以用出剑气的质量。
由此也能推测出，修炼者由后天突破到先天，不但能吸收天地灵气转化成体内先天真气，心神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发生极大的蜕变，不单量增加，质也会提高不少。
毕竟只要入了先天，剑气、刀气就成为普通攻击手段，从这方面也能看出来，后天晋升到先天对修炼者的蜕变是多么大。
最后是【寰宇照虚镜】所提供的【启智】功能。
原本顾一航只当【启智】是个增加智慧的buff，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使用，从读书时更快速的记忆和理解到战斗时帮助他分析敌人的进攻做出最优选择，顾一航对【启智】的原理和作用已经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在他的理解中，【启智】并非什么额外增加智慧的法术，而是如同名字一般是启迪智慧的一种状态。
普通人的精神如同一捧细沙，无时无刻不处于散乱状态。
不管是工作、学习还是日常生活处理事情，都只能使用精神中的一部分，甚至只是一小部分。
而真正的天才和强者，往往能在做事情时集中大部分精神，如此不管是效率还是结果都远胜普通人。
而开启【启智】的效果，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顾一航细沙一般的精神聚合到一起。
原本在一件事上只能投入百分之十或者百分之二十的心神，此刻变成了百分百，外在的表现自然就是记忆力提高智慧大增。
至于【启智】在战斗时发挥的效果，顾一航猜想可能跟人的潜意识有关。
当精神百分百集中时，潜意识的一些数据就会被自然提取，大脑应激之下会自动调取数据操纵身体对即将到来的攻击进行应对。
属于另一种形式上的条件反射。
只可惜，【启智】终究也只是一种加持状态，开启后无形的大手将精神聚拢，关闭后精神又恢复原状，终究无法让他的精神产生根本蜕变。
“还是得靠修炼【月华洗练术】或者后天到先天这种境界的提升......”
终于达成之前定下的修炼目标，在后天境界用出剑气，顾一航的内心无比欢喜。
唯一遗憾的是，他只有在【启智】状态下才能自如地运用剑气。
不过已经悟透心神和剑气之间的关系，只要坚持练习【月华洗练术】，他相信正常状态用出剑气的一天也不会太远。
“我已经将【基础剑法】练到圆满境界，还诞生了【剑感】这样的天赋，心神修为也提升不少，但还是没摸到剑意的边......”
剑气练成，在先天境界也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剑意成了顾一航下一个目标。
他看了眼自己的状态。
“【清风十三剑】已经超越师父达到大成阶段，其实这门剑法的最后一招“万象风生”以剑生风就隐隐摸到了剑意的门槛。
师兄和师父在教的时候说的是通过剑法的施展来影响身体周边气流的走向，从而达到以剑生风的效果。
但这招明明叫“万象风生”，而不是“万象生风”，两者是被动和主动的关系。
要想达到“剑演万象，清风自生”的境界，靠招式是不够的，需要以剑意引动周身气流，凭空生风才对......”
在【清风十三剑】上的造诣已经超过师父的顾一航，显然对这部剑法有着自身独特的理解。
“所以我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在坚持练习【月华洗练术】的同时将【清风十三剑】修炼到大成圆满境界，如果真的能达到“剑演万象，清风自生”的境界，那么剑意也就自然练成了......”
想通了修炼上的这些事，顾一航的内心格外愉悦通畅，抬头看向天空中亮如银盘的圆月，心中豪气大增。
‘这样一点点进步下去，未来未必不能登九天揽明月！’
卧室内，桌上陶盆鱼缸里，金鱼的头搭在边缘很久了，从院子里的少年开始练剑它就游过来看。
剑耍得是很漂亮，但对于她来讲也不过小孩子的把戏，跟幼童持树枝乱舞无异。
不过那少年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那种无惧无畏的精神却令她十分震动。
从小生活在龙宫中，父王母后，身边的侍女、虾兵蟹将，所有人都受到身份地位以及修为的约束，
哪怕是修为高深的父王，她也知道对方看似风光，实则处事小心翼翼顾虑重重，也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无惧无畏的意念精神。
‘也许只是因为他生活的天地太小，如井中蛙望月。
等到他真正跳出井口，见识到天多高地多阔，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想法了......’
金鱼眼神复杂，尾巴轻轻拍打水流幽幽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