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自然是不知道姜俊生的心思，她见事情有些不对劲，当下急的不行：“哎呦！姜老板娘，我有必要骗你吗？”
“我没有说你骗我，而是买草鱼的钱我早就给了胡金平啊！”姜秋菊连说道：“我一般情况下，食材很少赊账的。”
这是实话。
也是跟胡金平吵架的原因。
胡金平一直想让姜秋菊去他认识的‘朋友’那里赊账买食材、佐料，等赚到了钱再结账。
但姜秋菊怕胡金平在里面吃回扣中饱私囊，最后影响食材的质量还有福星小饭馆的生意，于是就没有答应。
这导致胡金平心里面窝着火，于是在商谈不了的情况下闹崩了。
“你……你真的把买草鱼的钱给胡金平了？”中年妇人见姜秋菊不像是开玩笑，失声连追问了一句。
“真的。”姜秋菊确认。
她的福星小饭馆就坐落在解放路，她就是想骗中年妇人，那日后对质起来也跑不了的。
“那胡金平现在在哪？还在你的福星小饭馆吗？”中年妇人问道。
“他早就撂挑子不干回家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去拿采购账单，证明我付给了胡金平草鱼钱。”姜秋菊提醒道。
“那不用了，我相信你。”中年妇人说着看了一眼夜色：“我老公知道胡金平他家在哪，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要是信我，现在赶紧去红星菜市场转转，问问曾经跟胡金平打交道的那些商贩，看看是不是也赊账卖了食材。”
要是赊了。
那后续只怕找姜秋菊麻烦的会不少。
“行！行！我正好也要去红星菜市场。”姜秋菊牵上了王小丫，带着姜俊生就快步朝附近的红星菜市场走去。
……
晚上红星菜市场夜市虽然大部分地方光线昏暗，但大门口几十个摊位前前来买菜的职工却是不少。
姜秋菊带着姜俊生、王小丫到了后，第一个就来到了王屠夫的肉摊子旁，问起了胡金平有没有顶着福星小饭馆名号赊账的情况。
王屠夫这人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肚子大的像一个孕妇。
这听到姜秋菊问起胡金平赊账的情况，在笑了笑后才回道：“你放心，我这人不傻，不会平白无故赊猪肉给胡龅牙。”
“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在菜市场的信誉很不好，上个礼拜晚上打牌输了几十块，钱到现在都还没有给我呢！”
“你的意思，胡金平在其他商贩那里也没有赊到东西？”姜秋菊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有，因为通过福星小饭馆食材的用量，大家都知道你生意不好，怕赊账钱收不回来。”王屠夫笑着回道。
姜秋菊：“……”
姜俊生也哭笑不得。
感情生意不好，还替大姐挡了一劫。
眼见王屠夫说的都是实话，姜俊生跟姜秋菊对望了一眼后，就牵着王小丫离开了，闲逛起来了夜市。
晚上红星菜市场夜市大部分都是二道贩子在做买卖，周边村子的村民很少很少。
就算是有，那也是白天自家蔬菜没卖完的。
这不，在靠近门口的临时摊位上，就有两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村民，蹲在那里卖没卖完的菜藕跟河螺，以及小白菜、空心菜等一些蔬菜。
这些蔬菜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此时被晒的早就不新鲜了。
但菜藕跟河螺倒是不错，其中河螺的个头大不说，被化肥袋装着至少有二三十斤。
姜秋菊看到河螺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在让姜俊生看好王小丫后，就问价蹲在临时摊位前仔细的挑选起来。
姜俊生见状直摇头：“大姐，你这样挑要挑到什么时候去？我要是你，价格合适的话就全买走。”
饭馆需要采购的食材可是很多很多，要是每样都精挑细选，那人都会累死去的。
“也行！”姜秋菊起身看向卖河螺的中年村民：“你这河螺能不能便宜点？”
“你全要的话给两毛一斤好了。”中年村民犹豫了一下才回道：“我之前全都卖三毛呢！”
“那是您卖贵了。”姜秋菊笑了笑：“按照以往的行情，河螺的批发价格最多一毛五一斤。”
“哎呦！你也别一毛五了，给一毛八行不行？”中年村民头疼的说道。
“不行！最多一毛六。”姜秋菊还起了价。
一旁的姜俊生看着这一幕直摇头。
其实在他的印象中，大姐是一个很大方的人。
但今天在面对中年村民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吝啬，为了两分钱一斤的河螺讨价还价呢？
很显然，这是被逼的。
逼大姐吝啬的原因有三。
其中之一肯定是福星小饭馆的生意不好，让她不得不精打细算将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
要是不花在刀刃上，那过不了几天福星小饭馆毋庸置疑就会经营不下去。
至于另外两个原因，除了欠了亲戚朋友不少钱压力大，还有一点来自她的公公婆婆。
大姐的公公婆婆都是黄泥乡政府的领导，丈夫也是武装部的主任。
也就是说，他们一家子除了大姐外，都是别人眼中羡慕的‘公务员’。
但在八九十年当公务员并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比如工资低，比如不管男孩女孩都只能生一个。
这个孩子要是头胎是男孩，大姐绝对不会抛头露面出来开饭馆的，毕竟姐夫家的长辈都是要面子的人。
然而可惜的是，大姐头胎生的是闺女王小丫。
就因为这个原因，姐夫的父母有事没事总喜欢刁难大姐，说大姐断了他们王家的香火，生了一个赔钱货。
要不是姐夫对大姐很好，处处替大姐说话，他们夫妻到现在只怕早就离了。
但即便是这样，大姐心里面对重男轻女的公公婆婆也有了很深的芥蒂。
为了不看公婆的脸色吃饭，也为了王小丫着想。
于是大姐就跟他联手，在解放路承包了福星小饭馆来经营。
按照大姐原有的计划，她是打算赚了钱风风光光回婆家的。
毕竟之前她在家没有工作，在经济方面处处都受到了公婆的限制。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狠狠的给大姐上了一课，这福星小饭馆没有赚到钱不说，还把她跟姐夫的存款都贴进去了。
这也是大姐现在为什么会变得吝啬的原因，因为她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没钱的痛苦。
一想到这，姜俊生就有些心疼大姐，也在心里面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福星小饭馆经营好，为大姐争口气，也为自己争口气。
毕竟在重生前，大姐的公婆不但看不起王小丫，还看不起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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