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啧了一声。
他心里颇有些郁闷。
这主记蔡好,真是要逮着他来薅啊!
而且,消息也挺灵通,竟然这么快知道刘氏的相关信息,还让眼前的女人打扮成刘氏的模样。
丁晓道:“姑娘没有必要跟我玩这一套。”
少女咬了下红唇道:“是,我是主记派过来的。”
“他让我勾搭你,将来好让你为蔡家所用。”
“黄家,如今就有好些这样的人。”
“但是,不管丁郎你相不相信,我来这里,不只是因为主记的吩咐。”
“丁郎能够在宴席上离开,就已经证明了丁郎不是那样的人。”
“而我之所以愿意来,只是想看看你。”
丁晓眉头蹙得更深了,冷冷道:“我跟你很熟?你想看我?”
少女吐了口气道:“我叫蔡玲,是蔡家族女。”
“我知道,丁郎你是并州刺史丁公的族子,逃难到这里。”
“你的相关消息,你去蔡家的时候,就有人送上来了。”
“我只是很敬佩你。”
“你身为丁公族子,逃难到育阳,却依旧不骄不躁,爬到如今这地步。”
“我身为蔡家族人,明明身份尊贵,但是,并不是所有蔡家人都被当做一家人。”
“我,因为母亲病重,而选择放弃尊严,成为一个舞女。”
抬起头,蔡玲看向丁晓,强笑道:“我活不下去了。”
“母亲病重,我只能靠这样出卖自己而养活她。”
“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看着丁郎,我至少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说完,朝着丁晓盈盈一礼道:“如今可以了,我回去了,打扰了。”
丁晓看着蔡玲离开的身影:“......”
就这?
美人计?
丁晓看着蔡玲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带着狐疑从后门回去。
他的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刚才蔡玲的话。
犹豫了许久,丁晓还是通过管家黄伯找到黄月英。
管家黄伯让他到书房去。
丁晓赶到的时候,黄月英正在书房用一堆木制品制作什么。
见丁晓过来,黄月英心里头有些小慌乱。
爹爹已经和她谈过丁晓的事情,而且,要让她给丁晓做正妻。
只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
最重要的是,丁晓身份和地位还太低。
虽说如此,可黄月英也有些不敢见丁晓。
一来,两人的关系确定了,以后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二来,她知道丁晓的正妻是叫做秦琴。虽然没有明媒正娶,但是,却是在官府登记过的。
如今,爹爹却逼迫他将正妻之位让给自己,她有些惧怕丁晓会另眼相看,甚至怨恨。
想到丁晓可能责备,黄月英忙道:“我还有些忙。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就回去吧!”
丁晓:“......”
既然这么忙,刚才为什么不干脆拒绝见自己?
可看着黄月英摆弄着木制品,丁晓只能道:“我想让小姐帮我调查一个人。”
黄月英慌乱的小心思瞬间平静下来。
不是谈那件事?
那就好说。
黄月英转过头,白皙的脸庞上还有一些红晕,问道:“谁?”
丁晓道:“蔡家的人,一个叫做蔡玲的舞女。”
黄月英不解地看着丁晓道:“你怎么和蔡家的舞女有牵扯?”
丁晓也没有隐瞒,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月英道:“各个家族之间,都有细作。”
“这个蔡玲,很可能也是如此。”
丁晓道:“这个,我也觉得如此。”
“但是,我是这么打算的。”
“一来,我的确想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二来,如果对她多了解一些,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蔡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家族长蔡瑁更是武将第一人,掌握着整个南郡。”
“这样的人,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荆州的存亡。”
“如果能够通过这个蔡玲了解一些蔡家的事情,兴许有利于我们黄家做一些决定。”
黄月英看了一眼丁晓。
她其实想说:她不想丁晓这么做。
虽然爹爹是二族长,但是,黄家在重大事情方面的决定权,不在爹爹,而是在族长黄祖!
族长黄祖带着荆州主家坐镇江夏郡,手里掌握着一支独立的军队,听调不听宣,并不是很惧怕蔡家和蔡瑁。
蔡家和蔡瑁真背叛荆州,黄家也能够保持安定。
可想到爹爹说的:丁晓地位还太低。
黄月英沉默了片刻道:“行,有时间,我让人安排下去。”
“不过是蔡家一舞女。”
“很快就能有结果。”
丁晓感谢了一声,就要离开。
一直到他走到门口,黄月英才开口道:“那什么,我,现在也不是特别忙。”
丁晓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黄月英。
想到她刚才的话,丁晓转身走了回来,跪坐在黄月英边上,问道:“小姐现在在制作什么?”
黄月英心里有些小欣喜。
这个男人,并不是榆木疙瘩。
黄月英取过一布匹,上面画着几幅图。
丁晓扫了一眼,有些惊讶道:“投石车?”
黄月英挽了一缕耳边的发丝,笑道:“不是,你仔细看,和投石车有些不同。”
“你之前给我画的土推车,我这段时间想了下,我想,兴许能够应用到投石车上。”
“这样,投石车投石的距离更远,投石的重量更重。”
“昨天,家族长找到爹爹,说孙策在会稽郡击溃扬州牧刘繇和会稽郡郡守王朗。”
“如今,孙策屯兵丹阳郡,随时可能来袭。”
“孙策的父亲孙坚死于家族长之手,一旦偷袭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孙策之前进攻庐江郡,屠戮了城内的百姓,血流成河。”
“面对黄家,他一旦偷袭成功,黄家很可能要被灭族!”
“还有,扬州牧刘繇虽然和荆州牧一般,都是汉室宗亲。”
“然而,都已经是诸侯了,彼此进攻的可能很大。”
“如今,扬州牧逃到豫章郡,和夏口隔江相望。”
“他若要偷袭,那夏口非常危险。”
“家族长已经做好了可能战死沙场的准备。”
“届时,爹爹就要接过家族长之位,率领其他黄家子弟继续守住江夏。”
“我是个女儿家,自然不可能上战场。”
“我就想着,能否改良一些防御器具。”
“而投石车,是守城和攻城都必备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