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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

吴耀祖与沈林对坐着。

和一个月前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相比,吴耀祖简直像换了个人。

身上穿的不再是锦衣华服,只是最寻常的外门弟子服饰。

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做派消失,变得沉稳内敛,眉宇间还多了几分刚毅。

只是,举止动作,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富家少爷的近乎本能的习惯。

吴耀祖扫了眼桌上的《外门大比考核报名须知》,问:“沈师弟打算报哪个堂口?不会是威虎堂吧?”

外门几乎没人不知道,沈林手上有王丰堂主给的手令,备受王丰青睐,要报名,自然大概率是威虎堂。

沈林不置可否,提起桌上温着的小泥炉,给吴耀祖斟了一杯粗茶。

“吴师兄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吴耀祖见沈林不愿接话,也不再拐弯抹角,将报名须知放回桌面,正色道:“确有一事。师弟可知,程同海又突破了?”

沈林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吴耀祖:“哦?”

“一个月前,他刚突破至三品中级。就在昨日,听说他又突破到三品高级。”吴耀祖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既有忌惮,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不甘,“这速度,真是快得邪门。”

沈林心中亦是微惊。

他自己能飞速提升,全靠“每日任务”奖励的根骨碎片和【锻体散】这般霸道药浴,硬生生熬过来的。

这程同海难道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

联想到,程同海兑换的那处偏僻小院,摆明有什么事不想让人知道。

这更佐证了他的猜测。

“或许是程师兄厚积薄发,又得了什么机缘吧。”沈林抿了口茶,语气平淡。

“哼,谁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吴耀祖哼了一声,见沈林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得压下心头烦躁,继续说道:“师弟还不知道吧?程同海这次,要报的是执法堂。”

沈林点点头,静静听着,依旧没有接话,品着杯中略显苦涩的茶水。

吴耀祖见他这样子,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只得将话挑得更明:

“执法堂位高权重,只需在外门与内门之间巡查缉司.

比起需要外出征战、刀头舔血的七星堂、威虎堂安稳太多.

而且权力不小...不瞒师弟,师兄我,此番也想报执法堂。”

沈林心中已猜出七八分,面上却故作恍然:

“原来如此。那就提前恭喜师兄了。

师兄如今已是三品中级,执法堂入门要求不过二品巅峰.

以师兄的修为,进入执法堂应当十拿九稳。”

“若在往年,自然如此。”吴耀祖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可如今外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铁剑派奸细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整日盘查肃清.

许多弟子都觉得外门待不住,怕哪天被找个由头抓紧苦役院。

都憋着劲往内门考,竞争远比以往激烈。

即便如此,单凭修为,我自问也有一争之力。可是...”

他顿了顿,又是一声长叹,语气中尽显无奈与愤懑。

“我打听得清楚,此次执法堂,只招五人!

程同海已放出话来,他考入执法堂是板上钉钉。

谁若敢在考核中对我留手,放我进了内门,他进去之后,必定要找那人的麻烦!

更何况,他手下还有几个亲信,此番也进阶到了三品中级。

有他们从中作梗,我想取得好名次,难如登天!”

沈林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没想到程同海行事如此霸道,竟公然威胁考核。

这也让吴耀祖陷入了两难境地。

参加考核,极可能被程同海及其党羽联手针对,难以过关;

若不参加,留在外门,以程同海睚眦必报的性格,一旦其进入执法堂掌权,岂会放过他?随便安个罪名送入苦役院,恐怕都是轻的。

“既然如此,师兄何不考虑其他堂口?”沈林建议道,“藏书阁清静,百草堂精于医理丹药,七星堂、威虎堂虽险,却也机遇更多。”

吴耀祖摇头,眼中一片空明:“七星堂、威虎堂太过凶险,非我所愿。

藏书阁、百草堂?整日埋首书卷或侍弄药材,于武道修行助益有限,更无职位晋升渠道。

那两个地方的堂主都已在位五十年,手下职位早被其亲信族人填满,哪还有我等外来者的机会?

唯有执法堂,值此多事之秋,权力日重,各派互相渗透,正是立功换取贡献、获取资源的大好时机!

有了足够的贡献点和资源,才能冲击更高境界!”

沈林暗自点头。

吴耀祖见沈林沉默,知道不能再绕圈子,直接道明来意:

“沈师弟,我知道你修为高深,远胜于我。

当日紫白山矿洞,你能在一众铁剑派四品高手乃至五品堂主周毅的围剿下反杀脱身,内功定然深不可测,外门无人能及!”

语气微顿,继续道:“我并非要求师弟在考核中做什么手脚,只求...

倘若师弟在比斗中,恰好对上程同海,或者其麾下那几个三品中级的亲信。

还请师弟...勿要留手,尽力挫其锋芒!若是碰不上,那便算了,只怪我吴耀祖时运不济。”

“吴师兄言重了。”沈林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静,“紫白山之事,多有巧合,我的修为着实不高。

至于外门大比,都是同门间切磋,点到为止,沈某自有分寸,不会轻易下重手。”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未答应,也未完全拒绝。

吴耀祖话锋一转,带着提醒的意味道:“师弟宅心仁厚,但有些人,可未必会领你的情。

我听闻...张魁被送回老家后,疯病日益沉重,就在前几日,已然暴毙身亡了。”

沈林目光一凝,看向吴耀祖。

吴耀祖迎着他的目光,缓缓道:“张魁之死,纯属咎由自取,与师弟你本无干系。

但程同海与张魁乃是同乡,关系匪浅。他会如何想?

这笔账,他大概率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万一在擂台上碰见,他岂会对你留手?

大比虽明令不可伤人性命,但拳脚无眼,‘失手’重创,谁能保证不会发生?”

沈林眉头皱紧。

没想到张魁死了。

这件事与他无关,但终究因他而起,程同海若借此生事,倒也是个麻烦。

吴耀祖见沈林神色变化,便起身拱手:“师兄我,言尽于此。

我承认此番前来存有私心,但师弟你,确需提防程同海及其党羽。

好了,时辰不早,我还要去执事堂报名。

之后便打算闭关几日,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告辞。”

送走吴耀祖,沈林掩上院门,回到石桌旁坐下。

夕阳已彻底沉入远山,小院内光线昏暗下来。

他并不畏惧程同海。

三品巅峰对三品高级,他有绝对自信。

只是,他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全部实力。

这段时间,总感觉有人或明或暗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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