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岚拉着楚子航,像两颗出膛的子弹般冲出小树林。
他此刻肾上腺素飙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远离所有视线!
“快,这边!”
张楚岚发挥了他潜伏多年练就的跑酷技能,专挑监控死角,人迹罕至的小路。
而楚子航则展现出了另一种画风。
他步伐稳定,无论张楚岚如何变速急转,他都能轻松跟上,甚至还有余裕进行环境评估。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张楚岚要这么着急,不过楚子航原本的目的也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找人打探消息,也需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既然如此,就陪他找个他满意的地方。
“我们去哪?”
“去城郊。”
翻过围墙,张楚岚马上奔向自己的小电驴。
他刚跨上去,楚子航已经自然地坐到了后座。
“根据道路情况,抵达城郊预计需要47分钟。建议优化路线,避开三个主要交通岗。”
张楚岚握着车把,感觉自己像个专车司机:“大哥,坐稳了!”
与此同时,哪都通华北分公司的指挥中心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屏幕上,代表张楚岚和楚子航的光点以极其风骚的走位在城市地图上快速移动。
“报告,目标脱离预设监控区域A。”
“报告,目标进入老旧城区,监控覆盖率不足30%!”
一个负责人抓着所剩无几的头发,“立刻调用沿途所有交通摄像头,给我锁定那辆电驴!”
技术员噼里啪啦地操作,哭丧着脸。
“不行啊,我们的系统好像被干扰了。目标区域的画面时断时续,还老是弹出一些奇怪的表情包。”
某壮深藏功与名。
通讯频道里更是鸡飞狗跳。
“小组B报告!看到那辆电驴了!但后座那个男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我有点怵……”
“废物,他又不会吃了你!好吧,我也有点怵。保持距离跟踪。”
“小组C请求指示,是否可以在前方路口设置临时路障?”
“设个屁!在闹市区拦截一个能杀王许的猛人?你想明天上头条吗?”
“报告,他们上了一辆车!车牌号是津A·XXXXX”
徐四的办公室里,电话和通讯器响得像交响乐。
刚挂断另一个又响了:“徐哥,交通部门投诉我们的人超速闯红灯!”
“投诉个毛线,让他们去找楚子航投诉!”
徐四放下电话,感觉自己的血压已经冲破了天际。
他猛地一拍桌子:“这叫什么事儿,一个重点观察对象,一个公司战略级合作猛人,俩人手拉手跑了?”
……
当张楚岚和楚子航抵达城外废弃工厂时,他已经累得快虚脱了。
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砰砰直跳,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激动的。
楚子航则气息平稳,连发型都没乱。
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环境,确认周围没人后,开口问道。
“现在可以解释你的行为了。为什么逃?”
张楚岚直起身,眼神灼热地看着楚子航,仿佛在看一件失散多年的珍宝。
“哥们儿,别装了!我们都是同类,对不对?”
“你肯定也受够了吧,那种无时无刻被人监视的感觉!”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战友了!”
楚子航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迅速理解了关键词监视。
他点点头,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回答。
“是的。哪都通以及其他未明确势力的监视点,共计七处,刚才在校园里有效识别五处。”
他知道监视我的是谁?
张楚岚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基础的情报分析与感知能力。”
楚子航回答,然后切入正题。
“我找你,是为了了解关于你爷爷和炁体源流的事。”
张楚岚瞬间如冷水浇头,所有热血都凉了下去。
搞了半天,不是落难同胞相认,是来查户口的?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心全开。
那个不要碧莲张楚岚又回来了。
“啊?大哥你说啥?什么源流?什么之乱?”
“我就是个普通学生,我爷爷就是个普通农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楚岚挠着头,脸上堆起熟悉的傻笑。
楚子航看着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刚才已经从二壮那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
“张楚岚,爷爷张锡林原名张怀义,甲申三十六贼之一,炁体源流领悟者。父亲张予德,行踪不明。你出生于1995年2月4日……”
我超,盒!
张楚岚内心几乎要崩溃,但嘴上还在强行挣扎,试图将刚才拉人逃跑的冲动行为合理化。
“呃哈哈,大哥你误会了。我就普通老百姓,其实我刚才你过来是因为,是因为我看你气质不凡。”
“想拉你加入我们学校的极限运动社,我们社正在搞城市跑酷特别活动,刚才那就是入社测试!”
楚子航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用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注视着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
“第一,你体内存在炁反应,其强度与稳定性,与普通的定义存在显著偏差。”
“第二,你刚才陈述时,面部颧肌主肌群与眼轮匝肌的调动存在延迟,且瞳孔出现不规则收缩。
“综合微表情分析,你撒谎的概率为91%。”
楚子航最后总结道。
“建议你提供有效信息,以节省双方时间。”
不是,哥们!
你人形测谎仪啊!
张楚岚感觉自己在这人面前就像个透明人。
就在张楚岚不知如何是好时——
“狗娃子。”
一个清脆的带着川音的女声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传来。
“你爪子跑咯?”
张楚岚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只见旁边一棵大树的枝桠上,一个邋遢的少女不知何时蹲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他吓得魂飞魄散:“女鬼啊!”
冯宝宝轻盈地从树梢跃下,落地无声。
“诶,是个真人。”
她没理会大呼小叫的张楚岚,而是歪着头,一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锁定了楚子航。
“你就是那个瓜娃子。”她用四川话笃定地说,然后小巧的鼻子轻轻吸了吸。
“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