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教堂里这股微弱的魔力反应,如果我们能从中读取出更多的信息……”
阿尔芙很想找出一个可行的行动方案,可惜她对于魔法确实一窍不通,只好发动自己身为领导的固有技能。
“卡斯帕,你有想法吗?”
“别急,让我想想。”
小金毛摸着自己的络腮胡,思索片刻,踹了两脚旁边的墙根,随后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有了!”
“说。”
“笨办法咯,反正我现在身上材料足够,多调配几种显影熏香,说不定能碰运气撞出来。”
“……”
阿尔芙和戴米恩都有些无语,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因此三人便正式进入教堂,开始了第二轮调查。
阳月教会本身并不是什么擅长武斗的组织,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搞的大家都有点紧张。
看到那个戴着蛙嘴盔的巡夜人居然活着回来后,甚至还有好几个修女诚惶诚恐地向神明大人还愿。
“感谢女神的仁慈,又一次引着迷途之人回归港湾……”
教堂里负责主事的神甫是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人称诺拉嬷嬷。
相比起来她就务实了不少,在确定了三人的身份后,便带着他们走遍了每一个存在财物丢失的房间,最后回到了中心大厅。
“怎么样,三位有想法了吗?”
“有,但需要你们配合。”
随后三人便按计划行事,卡斯帕调配特制的熏香广撒网,而阿尔芙和戴米恩则召集教堂里所有的修士问话。
只能说这个所谓的大教堂真的很小,神职人员只有不到二十个也就算了,其中绝大多数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修女,一问三不知,再问就委屈地眼泪打转。
戴米恩的目光扫过这些或苍老或年轻,除了神职人员特有的慈悲与矜持外,跟村中农妇别无二致的淳朴面容,最后落在了其中最稚气的一张脸上。
“诺拉嬷嬷,这位修女昨天不在吧?”
嬷嬷点了点头,柔声道。
“妮塔这孩子前几天走乡下帮村民们收玉米去了,昨天下午才刚回来,跟您恰好是个前后脚,所以您没有见到。”
“收玉米?”
阿尔芙眉头一皱,看着少女乌黑的大眼和精致的鼻梁,实在不相信这是一个才刚参与过高强度工作的劳动妇女,便让她伸出手让自己看看。
结果跟她的脸很不相称的,虽然妮塔的两只手跟她的脸蛋一样白净,但指尖和掌心确实有一层很明显的老茧,还有些许被割伤的痕迹。
不过阿尔芙的眉头并没有放松,而是示意组里走南闯北,经历最为丰富的戴米恩过来细看——这到底是不是收割庄稼会搞出来的伤口。
但只能说戴米恩不以真面目示人是真的有说法的,因为他才刚迈进两步,怯生生的妮塔就被这座会移动的山岳吓得后退,险些因为腿软而跌倒。
眼见于此,嬷嬷连忙开口求情道。
“两位大人多虑了,请听我说,妮塔是大家的孩子,她不可能是坏人的……”
根据嬷嬷的介绍,这位名叫妮塔的黑发少女曾经是个流浪的孤儿,三年前试图偷窃面包店时被她阻止,问清楚来龙去脉,得知其父母死于一场瘟疫后,便干脆将其收留在了教堂里。
而妮塔也是个知恩图报的,除了教堂内部的事务,每年播种收获时还会主动请缨帮乡亲们干活,因此在镜湖镇周遭人气很高,约等于是阳月教会的小吉祥物,未来可期,没有监守自盗的理由。
“而且不止是手上啊,小姑娘爱美,其实还有这里……”
说着,诺拉拨开妮塔柔软的鬓发,原来她的耳朵和脸侧也有被玉米叶片割伤的痕迹,只是刚才被发丝遮住看不见罢了。
至于她不知为何没有被晒黑的皮肤……天生丽质咯,总不能因为人家天生冷白皮就绑在火刑架上烧烤吧,那也太腐朽落后了。
因此阿尔芙的二次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反倒差点达成了【统统吓哭】的成就,幸好卡斯帕争气,在像个服务生一样端着整整一托盘的熏香走遍教堂里的每一个角落后,他突然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
“戴米恩,快来!”
战法牧铁三角,作为药剂师的卡斯帕自然是“牧师”,而剑盾随身的阿尔芙又根本不懂魔法,因此看起来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正确的答案。
戴米恩立刻从怀里掏出在他手里简直就是根筷子的法杖,三步并两步冲进房间,犹如指挥棒般对着半空中若有若无的黑色烟云空挥了几下。
就像是在做棉花糖,被熏香激活的魔力残留被他的法术所牵引,犹如糖丝般缠绕在了棒上,让他在短暂的闭目感应后灵光一现,跟卡斯帕几乎同时说出了答案。
“很好/该死,是个夜魔!”
措辞不重要,重要的是结论,有药剂师与法师的双重认证,这件事便从本就很严重的超凡者犯罪,进一步升格成了更加可怕的深渊生物作祟,而且这群狂徒必定是有备而来,昨天敢入侵教堂,明天还敢做什么简直不敢想!
不过为了避免群众恐慌,三人并没有大鸣大放,而是把诺拉嬷嬷带到一旁私下告知此事,让对方赶紧带着分析报告去找镇长,最近一段时间镇子里务必提高警惕,当心深渊入侵!
“嗯,好,我这就去办!”
嬷嬷很聪明,也很果断,在镇定自若地告诉众人此事已经有了眉目,很快便会被解决,大家赶快去做早课后,便打着采购布料的旗号准备出门。
但在这之前,妮塔畏惧地看了眼猫着腰,最后一个从藏书室里走出的戴米恩,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身边。
“嬷嬷,请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唉,你这孩子……也罢,那你可要听话哦。”
“嗯!”
嬷嬷有些为难,但又不好拒绝,便干脆牵住她的手,快步离开了教堂。
其他人自然也很想从三人这里打听到有关于案件的事,可惜巡夜人是专业的,怎么可能会把案情透露给旁人,搪塞了两句后便光速走人,商量起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