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就这！
戴米恩顿时兴致全无，因为他从王都到这里别说听，光看，都亲眼见过至少仨拥有着同样目标的秘密组织了。
或者说这玩意在民间大师眼里，就跟地球上的永动机似的，甭管学历高低经历多少，谁不对这玩意发表两篇见解，他都不好意思混圈！
但诺拉的下一句话便重新把他的兴趣拽了回来，因为她压低声音。
“我承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但渎神会确实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这一点在教史里有明确记载。”
“消失？是爆炸，魔力乱流，神孽？亦或者是……”
“不，什么都没有发生，人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在哪一天消失的，只是突然发现渎神会的人在某一天过后，就再也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过。”
“还有其他……我是说，嬷嬷，孤证不立啊，还有来自其他视角的线索吗？”
“没有，真的没有了，说起来你别笑话，渎神会都还没我们教会的影响力大，有关于他们的记载真不多，我们教会已经算是最舍得着墨的那个了。”
“所以这是……独家新闻？”
“啊，你可以这么理解。”
戴米恩自己都能算是个神，自然不会觉得“神明”这个身份有什么值得尊重的，不过就是些生命形式更高一层的土著罢了，没有那么神秘。
但如果嬷嬷说的是实话，那对于塞拉斯瑞亚的本地人来说，如果真的有明确的办法，能直接得到神明级别的力量……
偶然收集到一些相关情报的魔王，在派出人手搜寻无果后，会想要通过窃取阳月教会这个地头蛇的历史，从中得到更多有关于渎神会的线索，似乎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行为。
而且换个角度想想，连魔王这种级别的存在，都能为了一个好几百年前就没了的不入流小结社，在人类帝国的边疆整事弄景，那这个东西会不会真的有点东西？
“我觉得魔王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拜托了嬷嬷，还请您再想想，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有关于渎神会的线索。”
“诶呀……真的没有什么了！教史里对它的记载也是讳莫如深……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也忘了是听哪一位前辈说的了，渎神会的总部……好像是在地下？”
数百年前，地下，秘密遗迹，邪恶结社，必然会有的实验环节，魔王很有可能会感兴趣……
难道说！
戴米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瑟薇拉当做藏身处的古代地宫，可如果这座地宫真的拥有着如此可怕的秘密，瑟薇拉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好吧，考虑到那黑厮就是个得过且过的摆烂王，别说地宫里有连魔王都动心的恐怖秘密，她甚至昨天才知道戴米恩在地宫里搞了个铸币室，一脸惊喜的跟他汇报说自己发现了个上锁的秘密房间，里面搞不好有金子！
“哇，那你的直觉可真敏锐呢（棒读）。”
“对吧对吧！（扭肩）”
而且既然根据狗头人酋长的说法，地下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封闭，外界有相当一部分人知晓它的存在，那魔王派出夜魔等人大动干戈，是为了秘密潜入帝国边境，通过挖地道进入其中的概率无疑被大幅度降低，毕竟这不脱裤子放屁吗！
包括妮塔，魔王派人来这里打洞本来就已经冒着很大的风险，为了抓一个三年前独自跑出来，而且屁本事没有的小魅魔，又要这几个夜魔节外生枝，钻进镇子里偷一个三流教会的老家，以至于一口气招来好几个高级巡夜人天降正义，如此冒失的行为，同样不符合魔王的尿性。
——但如果魔王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是为了闪击地下城，而是为了渎神会的遗产呢？
跑来挖地道，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个初步可信的情报，于是便派几个就算当场割掉也不会太过心疼的小卒子过来探路证实。
后续偷教堂，是因为夜魔们虽然无果，但居然一口气挖进了地下空间，魔王不甘心，就让他们潜入跟渎神会同期的阳月教会总部，看看里面会不会有渎神会具体方位的线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想想，被夜魔们光顾的房间确实都是一些跟文字记录有关的房间，毕竟连不知道哪路修女私藏起来的非常不好的故事书都被翻出来了。
虽然还是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但好歹可以算得上是目标统一，有理有据，至少比完全说不通的“闪击说”可靠！
可惜此事牵扯甚大，在自己的领地彻底发展起来前，戴米恩是不可能高调行事的，因此就算他再怎么相信这个推论，也不可能将它跟别人分享，只能假装——
“嬷嬷，我还是没有想法，但或许跟这个有关吧，我之后会多留意这方面的。”
“唉，好。”
忙活了老半天却连一点进展都没有，老人家显然有些失望，可又不好说些什么，叹了口气，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忙，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眼见她走远，戴米恩也没有多逗留，趁着没人注意这里，掀开头盔将碗中的稀粥一饮而尽，随后便整了整衣领，前往了附近的商业区。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随后来这边打扫的修女不是别人，正是偷窥了他们许久的妮塔，并且她在将碗端走前，还悄悄用手在戴米恩喝粥的碗沿刮了刮，让自己的指尖泛起一层细密的白沫。
“怪了，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出教堂，戴米恩总感觉自己背后莫名发凉，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复盘了一遍，又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无奈，他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最近需要忙活的破事太多，心智太过敏感，随后便安下心来，在商业区附近的书店广撒网，寻找有关于荧光菇药剂配方的记载。
可惜这玩意真的太偏门了，虽然有好几本药剂大词典里都提到了它，但也只有个名字和粗略无比的大致配方而已，细致程度还没瑟薇拉手里的那份强，根本就不值得参考。